夜色深沉,林穆的画室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墙上的一盏油灯孤零零地燃着,火苗微微晃动,映出他清瘦而苍白的脸庞。窗外的风轻轻拍打着木框,偶尔发出几声“吱呀”的轻响。画室中挂满了未完成的画作,肖像居多,仿佛一双双幽暗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主人。
林穆从梦中惊醒,额头满是冷汗。他气喘吁吁,手死死地攥着胸前的一块玉佩,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眼神仍带着梦魇未散的慌乱,四下扫视,似乎在确认周围是否安全。
梦中,她又来了。
那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脸色苍白,嘴唇却殷红如血。她站在迷雾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幽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林穆……你还记得我吗……”声音如鬼魅,牵扯着林穆的每一根神经。随即,她的脸开始扭曲,红衣如烈火般燃烧,手却猛然伸向他,死死攫住了他的脖颈!
“呃啊!”林穆惊叫着从梦中坐起,喉咙像被人掐住般窒息。他伸手抹了一把汗,喘息片刻,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依然颤抖不止。他努力平复心情,喃喃自语:“是梦……只是梦……”
但他知道,那绝不是普通的噩梦。
自从五年前,他接下那幅“红衣画像”的委托后,这样的梦魇便如影随形。更可怕的是,每当梦境结束时,他总能感到画室中似乎多了一双眼睛,冰冷地盯着他,让他的脊背发凉。
画室的角落里,有一张覆盖着黑布的画架。林穆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上面,眼神复杂而惶恐。那里,静静地躺着他未完成的作品——一幅女子的画像。五年前的委托,他至今不敢完成。
不知何时,窗外的风停了,画室里安静得诡异,连蜡烛的火苗也变得静止不动。林穆的心脏狂跳,他忽然觉得画室的空气变得冰冷。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似乎响起一声轻叹,幽幽的,带着怨意。
“林穆……还我……”
林穆浑身一震,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可眼前空无一人,只有画室墙角的黑暗深邃如渊,仿佛有某种未知的东西在里面潜伏。
他哆嗦着点燃了一盏更亮的灯,强迫自己走到画架前。他猛地掀开那块覆盖的布,画中女子的面孔赫然出现在灯光下。她一袭红衣,眉目间带着淡淡的怨气,眼神中却透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林穆不敢再看,匆忙将布盖上。他转身时,却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他猛地回头,空无一物,但那种冰冷的注视感仍如芒刺在背。
他死死握住玉佩,回到了床边,强迫自己躺下。他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常年的压力所致。然而,他却清楚地知道,真正的怪异才刚刚开始。
翌日清晨,林穆刚刚点燃画室的灯,便听到一阵敲门声。那声音低沉而缓慢,节奏有些奇怪,仿佛是有人轻轻用指关节敲打木门。
林穆愣了片刻,迟疑地走到门前。他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位衣着朴素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外。他的神色疲惫,眼中布满血丝,手里抱着一个长方形的画筒。
“林师傅大名,在下仰慕已久。”男子拱手行礼,语气恭敬,但声音有些沙哑。他低头掀开画筒,将里面的一幅画稿小心翼翼地取出。
“冒昧打扰,还请林师傅帮忙修复这幅画。”男子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焦虑,仿佛在担心林穆拒绝。
林穆接过画稿,目光刚落在上面,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那是一幅女子的画像,画稿已破损严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