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不住地咳嗽。
大口呼吸。
生理性泪水砸在地上，晕染开。
没人在乎。
我不甘心。
我爸死得早。
前半辈子，这个家里的活儿都是我干，打都是我挨。
我没享受过半点父爱母爱。
我拼了命读书，好不容易读出去了。
凭什么还要被他们支配？
「你不会自己挣吗？就这么没本事？」
「只能像个蚂蟥一样，吸我的血吗？」
陈东像是被我撕开了遮羞布。
脸红脖子粗地踩着我的肚子。
「你能为这个家贡献自己，是你的荣幸。」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给老子乖一点，少废话。
「乖乖嫁过去，懂吗？」
4
大年初三，我还是被塞进了婚车。
被绑着手脚，没有半点自由。
我依然没见到奶奶。
村里人看热闹一般，磕着瓜子儿闲聊。
「哎哟喂，这家里的女人真惨啊。」
「老的生病了，儿媳和孙子都不管，一个人孤零零地住院。」
「小的被骗回来，卖给暴发户当小老婆。」
「啧啧，要我说啊，这家里没个男人当家，就是会乱套。」
「你们可要把家里的儿子孙子好好看顾着，别跟她爸一样，短命。」
……
没人在意我撞了一头血在车窗上。
这个村子就是这样，人情冷漠。
只有奶奶，保留一丝人性。
可我和奶奶，都陷入了困境。
我脱力地靠在车窗上，死死盯着外面含笑接钱的我妈和陈东。
如果可以，我真想杀了他们。
车开了。
见我许久没动静，许明将捧花放到我腿上。
捏着我的下巴扭过我的头。
「干什么，瞧不起我，不想跟我说话？」
他穿着一身西装。
硕大的肚子藏都藏不住，将里面的衬衫挤变了形。
我别开眼睛，咬牙不吱声。
下巴被使劲儿一捏。
一道血迹顺着我的嘴角流下去，落在许明的手上。
他又气又怒，扯下我的红盖头，塞进我的嘴里。
「你居然敢咬舌自尽，经过我允许了吗？！」
「老实点，你妈已经把户口本给我了，过几天我带你去领证。」
「不然你就只能当个无名无分，被卖过去的赔钱货！」
连死路都被堵住。
我闭上眼，听天由命。
直到下车，被送进新房。
许明亲手端了一杯酒递到我唇边。
「这可是好东西，你要是不乖乖喝了，我不建议帮帮你。」
我沉默地喝完了。
许明开怀大笑，放心地出门敬酒。
5
酒精刺痛着我的伤口，让我愈发清醒。
我像个僵尸，蹦来蹦去，找寻一切尖锐物品。
哪里都没有。
我的脑子开始昏沉，又被绝望裹缠。
最终失去力气，瘫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了。
我闭着眼，等着迎接屈辱。
阴影投在我身上，却许久没有动作。
一道低沉却又充满稚气的声音响起。
「漂亮姐姐，你在地上睡觉吗？」
「电视上说，人要在床上睡觉的。」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男人蹲在我身侧。
抱着膝盖歪头看着我。
他长得很好看，明明是很野气的长相，表情却又纯稚无辜。
像没被世俗污染过的白色莲花。
我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他拿掉了我嘴里的盖头，求夸奖一样。
「现在可以说话了叭？」
我僵硬着嗓子，试探道：「你可以帮我把手放出来吗？」
「它们被坏人绑住了，你帮我，你就是英雄。」
他眼睛一亮，「我想当英雄！」
他解开了我身上所有绳子。
我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