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那年,所有人都觉得我们会顺理成章在一起。
可是,那次我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发誓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大三那年,我们和好了。
我谈恋爱了。
大学毕业那年,我分手了。
他谈恋爱了。
再后来,他分手了。
我出国了。
1.
我叫程雪梦,他叫裴故行。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这是我俩姓名的出处。
我们两个可以说是自幼相识,算得上青梅竹马。
他比我早出生一天。
我母亲怀孕时就和他母亲商量出了我们的名字。
可惜,他运气不太好,三岁他母亲就因病去世。
五岁的时候,他父亲再婚,不愿意带着他这个拖累。
只能将他交给爷爷奶奶。
那时我对他说:“你还有我,我的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我有的你也会有。”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呢。
我好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他那双黝黑的眼睛,就那样盯着我,我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小时候他性格腼腆,总是跟在我身后,自那以后,我就多了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我会带着他一起玩,介绍我的伙伴给他,带他回家吃饭,带他一起过生日。
我把保护他照顾他当作自己的职责。
可能是看他可怜、也可能是看他可爱。
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
小孩子都是又天真又残忍。
那种不谙世事的残忍。
记得有一次,他被几个小孩围住,几个小孩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其中一个小孩指着他大声说:“哈哈,你是没妈的孩子。”
另一个小孩跟着起哄:“对呀,你爸爸也不管你,你就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他们一边说,还一边推搡着他,把他推得东倒西歪。
还有个小孩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朝他扔去,嘴里叫嚷着:“没妈的孩子,脏小孩!”
他满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噙着泪水,紧紧咬着嘴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些残忍的话语和攻击。
当我看到他被那群小孩围住欺负的时候,一股怒火“腾”地一下就从心底冒了出来。
我想都没想,直接冲上前去,大喊:“你们干什么!不准欺负他!”
那群小孩却特别嚣张,其中一个指着他说:“我们就欺负他怎么了?他没妈管,就是个可怜虫。”
听到这话,我气得眼睛都红了,大声吼道:“你们再说一句试试!”
有个小孩竟然还冲我做鬼脸,我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我冲过去,揪住那个做鬼脸的小孩衣领,“叫你乱说!”
其他小孩立刻围上来推搡我,我一边抵挡着他们的推搡,一边还手。
我们扭打在了一起,我的头发乱了,衣服也被扯得皱巴巴的,可我根本顾不上这些。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他们欺负他。
他在旁边,惊慌失措地看着我为了他和那群小孩打架,他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我一边打一边喊:“以后不准再欺负他!不然我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最后,那群小孩被我的气势吓到了,纷纷散开跑掉了。
我喘着粗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怕,有我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
他看着我,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特别勇敢,为了保护他,什么都不怕。
2.
那时候,所有人都说我们好的就像亲兄妹一样。
逐渐长大,他越来越内敛。
我感觉如果不是我,他就要把自己藏起来了。
高中,我们依然在同一个学校,一个班级。
他学习很好,属于大学霸那类。
当然,我也是。
年级第一第二的位置,由我们两个轮着来坐。
大家都说,我们两个在一起,那就是强强联合。
可是,他似乎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而我不一样,我自认为自己属于天赋型选手。
所以,我每天除了学习,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要和朋友一起玩,要打游戏,要写小说,还要抽空和他讲话。
因为,除了我,再没人和他讲话,我怕他失去语言功能。
“裴故行,我们出去散散步吧,听说坐的久了会得痔疮。”我笑咪咪凑到他桌前邀请道。
他只淡淡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起身。
我以为他要和我一起出去,侧身让开位置让他出来。
结果,他稳稳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地继续做起了题。
“你......”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别看他平素冷冷淡淡,他最知道怎么和我对着干,怎么气我。
“不去就不去,你自己学吧,书呆子!”我气哼哼地离开了。
我回到自己桌前,偷偷摸摸拿出了一个本子。
这是我写小说专用本。
高中的时候,我酷爱写小说,写的小说在班级里风靡一时,他们都争着抢着要看呢。
“雪梦,更新了没啊,我第一个预约啊。”看我拿出那个本子,后桌宋宁立马凑了过来。
“别急别急,这两天没灵感,过两天就更新。”我咬着笔帽,靠在后桌上缓缓开口。
“得嘞,大文豪您慢慢思考。”他笑着打趣我。
我很受用的点了点头。
“雪梦,我刚刚听说学校这两天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