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痒，我克制住收回手的本能反应，仔细感受着她写下的字。
在辨认完之后，我后退两步坐回床上。
“不知道？你都不知道你在哪，我又怎么找得到……”
她有些吓到，踉跄地退了一步，听到我说的话后，低垂着头不敢动作。
看到她这担惊受怕的样子，我只得控制住音量，将语气放轻。
“那你对附近有没有印象，你是从哪里出来的？”
“山，很多山，鲜花，底下……”
“不是家，被人拐到那，他们，不让我走……”
她写下的字句，短的还好弄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字句一但长了就会变得断断续续，理解起来有些费劲。
我之前遇到的鬼魂，虽然生前并不一定认得住埋尸地点，但也能在游荡的途中发现些路牌之类的标志性的东西，通过这些线索和她们游荡的时间也能拼凑出大概的地点，到了附近再让她自己辨认方向，就能找到尸身。
“那你还记得你从哪个方向过来的，用了多久？”
“方向很乱，很久，在遇到你之前，我看过人们过年，已经是第二十八次了。”
只有有着极强的执念，或是极强的恨意的鬼魂，才会一直游荡，不入轮回。
二十八年，我才二十五岁，她游荡的时间比我活的都长。
这是我遇到的游荡时间最长的鬼魂。
“那你想的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吗？”
她这一次思考了一会，才像是终于想起来。“珍，关家珍。”
现下线索太少，大山和鲜花并不是稀缺物，我也只能从她的名字入手。
她“说”她二十一岁被拐进大山，大概是三十岁左右被买她的那家的男人害死的，按照时间推算，我在网上翻找起了四十年前左右的寻人启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众多模糊的失踪人口中，找到了那片小小的报道。
“爱女关家珍，于1980年9月18日在回家途中失踪，若有人有线索，请联系这个电话，提供有效线索者定有重金回报！”
6、
“这是你吗？”
我抬头看向站在身侧但不敢贴近的鬼魂，见她迅速地点头，我明白这是找对了。
“他们，找我，回家。”
寻人启事下有地址和电话号码，我觉得打通的希望不大，那张看不清的面容隐隐透出期盼的感觉，我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输入了号码。
意料之中，电话并没有打通。
我见她低落，查了下寻人启事上的地址。
“有点远啊……”
“对不起。”
我摇摇头，点开售票APP。
“不是你的问题，正好这周我有时间，来回两天应该够用，去一趟吧。”
“带上我，可以吗？”
“当然会带着你。”
看着她像即将出游的小孩一样兴奋地来回走动，我不禁勾唇轻笑。
“头发，可以吗？”
家珍在镜子前用右手手掌努力地捋顺头发，我看向她无奈叹气。
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勉强看个后脑勺。
“他们现在看不见……”
见她还在抚摸着头发，我不忍坏了她的兴致，拿起梳子帮她梳了几下。
梳动头发时，我看到了藏在头发下的凹凸不平的疤痕。
我用旁边的头发遮盖住它们，“好了，现在很漂亮，我们走吧。”
幸好今天不是假期，高铁上的人不多，不至于让家珍跟我挤在一个位置上。
她趴在车窗边，看着快速流动的景色。
“别人，家，我也有，家。”
她看着途中经过的房屋，手指轻点车窗。
我有些鼻酸，翻动着包寻找着纸巾。
“你是在找纸吗？我这有。”
身前递来一包小巧的纸，纸的包装极其粉嫩，与握着它的手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画风的。
我顺着手向上看。
“好巧，又见面了，这次你又要去哪？”
7、
“方……方警官，你怎么也在这？”
心底一阵没由来的心虚，我抱着包往位置内缩了一下。
不会是我又被警方盯上了吧……
我正在心底暗自腹诽，方景直接坐在了我身侧的位置。
幸好是三个位置连排的座位，家珍在靠窗的地方，我在中间，方景靠着走廊，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和谐。
不过这是只有我看得到的满座。
“我这段时间休假，正好回老家看看父母。”
“噢……这么巧，你位置还刚好在我旁边。”
我抱着包坐姿端正，偷偷打量着方景脸上的细微表情。
“那你呢？又是有什么突发奇想要去实现了？”
看着他的目光中只有好奇没有审视，我缓缓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