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吗？”
“她算你哪门子的夫人！我早就盼着她死，要不是她占了位置，我早就娶了皎皎。”
那些痛苦毒药一样浸入骨髓，直到喜鹊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袖，我才缓缓回神。
“公主，您今天怎么了，不是说要求陛下赐婚吗？”
喜鹊的声音有些担忧。
“不必了，劳烦王公公通报一声。”
我取下腕上温润的玉镯，塞进王公公手里。
王公公瞥见这水头极佳的玉镯，眼睛一亮，神色也缓和下来。
“四公主，今儿陛下心情好，要是求什么恩典，今儿是最合适不过了。”
我维持的笑意：“多谢王公公提点，我身体不适，给父皇请罪了。”
离开金銮殿后，我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轻松了一大截。
既然上天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我要让魏铮然明白，我再不受宠，也是大雍的公主，不是他这等卑劣的人能染指。
他给我的一切屈辱与痛苦，我会从他身上一一讨回。
回到逢雪宫，母妃静静的坐在桌前等我。
我看着母妃，眼眶一湿，几乎落泪。
好在重活一世，我早已学会控制自己。
我故作轻松的走过去。
母妃端来一碗燕窝，摸着我的发丝：“月姣，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多吃点补补身子。”
宫里的燕窝不稀罕，但是在逢雪宫却不易得。
母妃无宠无势，宫里的份例早被那些捧高踩低的人克扣了个七七八八。
燕窝晶莹剔透，热气氤氲着升腾，湿润着我完好的双眼。
我一把抱住母妃的腰。
“月姣，怎么了？是不是在父皇那儿受委屈了？”
母妃抚着我脑后的长发，轻柔的问。
上一世，母妃得知我在魏武王府受了奇耻大辱，跪在殿门前求父皇允我和离。
她不受宠，也不美，唯独品性是公认的娴静。
父皇斥她不识大体，任由她跪了一夜。
自那天后，母妃就病了，没挨过第二年的冬天，她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宫中。
一个不受宠的妃嫔的死亡，没能激起半分水花。
我闷声道：“我没有受委屈，我是怕母妃受委屈。”
母妃一怔，轻拍着我的后背：“乖月姣，你真的决定要嫁给魏武王世子吗？”
“不嫁了，我要一辈子陪着母妃。”
我紧紧抱着母妃的腰，生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
“傻话，公主哪有不嫁人的。”
“就算是嫁，也绝不嫁魏铮然，”我正色道，“魏武王是大雍的异姓王，父皇忌惮已久，我再不知趣嫁给魏铮然，父皇一定不高兴。”
母妃怔愣片刻，捧住我的脸，面上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可置信：“月姣，你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我看着母妃年轻的脸，百感交集：“母妃，月姣已经十六岁了，月姣已经长大了，以后，就是月姣来保护母妃了。”
虽然已经决意和魏铮然一刀两断，但是我心中还是有些没底。 我将绣了一半的嫁衣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喜鹊担忧的看着我：“公主，这嫁衣您不是视若珍宝吗？”
我看着舔舐着血红嫁衣的火苗，淡淡道：“以后不是了。”
我将魏铮然给我的书信、金玉古玩都打包，并一封短笺一齐扔在了初遇的那棵桃树下。
短笺上写的是：“恩断义绝。”
4
我终于过上了本该属于公主的悠闲生活。
每日陪着母妃，研究新点心，打理花草。
偶尔带着新点心“偶然”路过上书房，送给我的几个皇兄皇弟。
上一世我去世的太早，不知道最后谁登基为帝。
只记得死前朝政风雨飘摇，太子和三皇兄斗得天翻地覆。
大雍对皇子教养历来严格，吃穿用度都以祖训节俭为准。
从前在上书房，只有老学究凶巴巴的戒尺。
如今多了个姊妹亲自来送热腾腾的糕点。
我这个本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公主，也多少和他们熟识几分。
偶尔，也能旁听两句。
算上上辈子的年纪，我比这些皇子年纪都大。
从前我便只爱读书，学起那些枯燥的圣贤书来，也格外得心应手。
一直板着脸的老学究竟然有几分偏爱我这个来蹭课的女学生。
今日难得晴好，我催促着喜鹊替我束上男冠，带着一盒子牛乳玉酥匆匆去上书房。
跨进门去，一眼看见太子身后站着魏铮然。
我一怔，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恐惧，手上的食盒应声落地。
“四妹妹，你怎么了？”
太子上前问。
我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他身后的魏铮然。
恨意、恐惧还有惊诧。
上一世的痛太过刻骨铭心，我一时竟然无法掩饰。
“这是魏武王的世子，进宫来为太子伴读。”五皇弟贴心的解释。
我挪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刚才在门槛绊了一跤，今天可没有点心吃了。”
努力平复心情，我不明白，为什么魏铮然会成为太子伴读。
我心烦意乱的提笔，刚写下一行字，身后忽然传来魏铮然的声音。
“四公主的字，倒和微臣一位故人很像。”
我顿住笔，笔尖的墨在纸上洇出一个难看的墨团。
“世子，这里是上书房，你一个伴读，还是安分守己的好。”我回头冷声，目光里不掩恶意。
他却仿佛被这样不加掩饰的嫌恶刺痛，紧皱眉头。
魏铮然历来是个自视甚高的人，我了解他，他在外是魏武王世子，没人不捧着他。
可这儿是宫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比他更加尊贵。
“你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又没有家世显赫的母妃，凭你这副相貌，京城哪家显赫贵族肯娶你？到时候，有你向我俯首的时候。”
他的声音淬满恶意。
我紧攥着这手，还没答话，眼前忽地一亮。
五皇弟一把将魏铮然扯过去：“喂，你不是太子的伴读吗？怎么不在太子旁边伺候。”
魏铮然一张脸憋得又青又红，却没法发作。
毕竟五皇子是太子的胞弟，更是李皎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