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逃出手心呢?
5
进入高中,是更深的噩梦的开始。
蒋诗语为了整我,放弃了给优生的四人寝,和我一起住到了八人寝,联合寝室的其他女生一起孤立我,没有人和我一起上下课,每天我洗好的衣服总是会莫名其妙打湿和弄脏...我的床上也会时不时出现一些莫名的东西,比如蟑螂...
而石磊对我也紧抓不放,他和他的朋友会往我的水杯里吐口水,在我做值日的时候把草稿纸撕得粉碎丢在地上,还四处散播关于我的谣言,说我父母离异无人管教,和社会上的小混混来往密切......
如果说初中时他们对我的霸凌仅仅只能持续八个小时,那高中时的我就是二十四小时都身处不见光明的漩涡之中。
学美术很贵,为了省钱,我每天只在食堂吃一顿午饭,晚饭就是两个馒头配老干妈,又黑又丑,还穷,再加上那些纷纷扰扰的流言蜚语,我在大家异样的眼光里越发沉默寡言,走路都恨不得低着头。
长期的节衣缩食和外界的霸凌让我越发沉默寡言,成绩更是一落千丈,只有在喜欢的美术课上,我才能露出一丝微笑。
只有在每个月月底的三天月假时,回到我和我妈租住的小屋,我才能吃到干净的饭菜,穿上干净暖和的衣服,我每个月都依靠着这三天的喘息来支撑自己度过二十七天的黑暗。
可是他们连这片刻的喘息都不愿意给我。
放月假的时候,石磊带着一个长相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纡尊降贵地跑到了不知从哪里问来的我家的住址,敲开了我和妈妈租住的小阁楼的门,用最纯真的口吻,说出了最恶毒的话。
“阿姨,我是梁雪的同学,也是班上的班长,我叫石磊,我今天过来,是受我们班主任宋老师的委托,拜托你好好管管你家梁雪,她不好好学习,在学校里学人家早恋,还给同学写情书呢...”
本就因为婚姻不幸而对恋爱这种字眼分外敏感的我妈听了石磊的话怒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石磊和他朋友还在场,直接抄起鸡毛掸子就往我身上扑:
“我叫你不学好!老娘辛辛苦苦打工供你上学,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在石磊信誓旦旦的告状面前,我的反驳显得那么无力,更让我心寒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宁愿相信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那天下午,我妈直到把鸡毛掸子打得断成了两截,才终于松了手。
见到我的惨状,石磊眼里划过一丝不忍,但是这种不忍在面对他身旁女孩儿满意甚至带着夸赞的眼神时,瞬间化为了乌有。
那个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儿,主动牵起了石磊的手,两人一起走下了我和妈妈租住的逼仄的小阁楼。
“磊哥哥,你真棒!汐汐可太崇拜你了!”
“这下解气了吧?”
“嗯嗯!”
我实在忍不住,忍着身上的剧痛,追了出去,问出了我心中一直想问的话:
“为什么?那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恶心到我了啊”。那个叫颜汐的女孩子回头,露出天使般的微笑,嘴里却吐出一句冷冰冰的话。
6
夏文和蒋诗语从一旁走出来,语气轻快:“完事儿了吧?大仇得报了吧?吃大餐去啊,山子他们都等我们好久了。”
“好呀,今天我请客!”颜汐笑嘻嘻地道。
“你请客,我买单!”那是石磊的声音。
作恶的人笑嘻嘻地离开了,而我却陷在了迷雾重重的深渊之中。
恶心?
尽管我身材微胖,皮肤微黑,还戴着厚厚的眼镜,但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恶事,何谈恶心?真正恶心的,是那些穿着人皮,不干人事的禽兽吧?
但是当时的我太弱小了,弱小到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也不能保护好自己。
石磊和颜汐离开后,我瘫坐在地板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恐惧笼罩了我。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你想要孩子的抚养权,可以,但是我们现在住的这套小三居和我现在开的车,你都不能跟我抢。”那是父亲带着算计和狡诈的声音,本就重男轻女的他,在知道我是个女孩儿时就已经收回了对我的爱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