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捞出去。
我没赌赢。
闭眼前,我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和18岁那年跑来救我的男孩很像。
最终没有人来得及救我。
我陷入长眠。
耳边响起一些熟悉的噪声,是我早已断绝关系的母亲和继父在吵架。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小时候的杂物间小床上。
那扇薄薄的木门,将门外的争吵全数传递到了门内。
「我回到了过去?」
「现在是什么时候?」
打开门,咯吱作响的木门并没能打扰到正在争吵的两人。
看了看墙上的日历,是我高三那年。
我的18岁。
怎么老是这个时间。
这个困住了我一辈子的18岁。
无视眼前的两人,我拿起书包走出家门。
这般举动却让两人停下了争吵,开始统一战线将枪口对准我。
「你这白眼狼,是没看到人吗?」
「你是哑了吗,看到人不会叫?养条狗都会对着人叫。」
曾经我因为这些辱骂,每天惶惶不可终日,只会如履薄冰地讨好他们。
那时候的父母对我来说,是永远无法翻越过去的大山,仿佛他们只要一个不顺心,就可以将我的一切碾碎。
他们也确实是那么做的。
因为我多使用了一会洗手间,就冲进我的房间里将我的所有课本拦腰撕烂。
一边咒骂一边扇我的脸,问我怎么不知道感恩。
那时的我,如同一只惊弓之鸟,每天都胆战心惊地生存着。
只能涨红了脸站在那里,连眼泪都不敢流下来,怕受到更多的打骂。
可现在,他们不过是两个自私懦弱的普通人。
我回头瞟了他们一眼,说:
「嘴巴放干净点。」
「两个老不死的东西,没本事就去死好了。」
骂完这两人,我刚想走,就被一股大力扯着头发拉了回去。
继父咧着黄牙把我甩在了地上,抬起脚准备像之前很多次一样踹向我的肚子。
我歪在地上,随手抄起离我最近的那个板凳,朝着继父的下体狠狠砸去。
「果然还是自己下手比较解气啊。」我想。
满身肥肉的男人被重击到了最脆弱的地方,捂着自己的下半身,在我面前倒下去。
我开心地大笑,抬起脚,再次对准刚刚砸到的地方,用全身的力气压在脚上,起跳,跺了下去。
就像当年他在那些晚上对我做的脏事一样,我用与他当时相似的频率,起跳,落下,每一下都踩在当年的作案工具上。
那些夜晚是我上辈子最恐惧的梦魇,原以为他是什么我无法反抗的魔鬼。
现在再看,也不过是在我脚下哀嚎的一条老狗而已。
被一条老狗咬了,有什么必要害怕那么久呢?
弄废它就好了。
身心舒畅。
母亲被这突然的疯狂场面吓到了,等她回过神来,我还在快乐地折磨着地上的男人。
母亲扑上来狠狠将我推开,我没站稳,摔倒在门边。
我可不允许自己露出被攻击的破绽,麻利地爬起来,冷眼看着母亲恨毒了的眼神。
对她说:
「虽然你也很该死,但是我不像他,我不打女人,就诅咒你就和这个阉人过一辈子吧。」
那些晚上,她明明在门后,但她什么都没做。
不,她做了,她开始觉得我勾引她的男人,疯狂地仇恨我。
我没有义务理解她的仇恨。
我自己的仇恨,还没还完呢,哪里有那闲心管她。
母亲在继父身旁咒骂着,我快步走进他们俩的房间,从抽屉的隔间里抽出一个铁皮饼干盒,放进自己的书包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04
我的世界,要没有江河了。
我的世界要没了。
燃烧的那幢别墅,是我和江河的家。
「我老婆在里面!求求你们救他出来!」
我站不稳,跪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