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喝完了第四杯。我坐在她旁边,偷偷把酸奶塞给了她。
白雪离席去厕所的时候,我也跟了上去。她一进卫生间就开始吐,太阳穴甚至青筋暴起,整张脸都泛着紫红色。
“喝不了别喝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赵姐。没办法,工作不就这样吗,都这么受气的。”
“你都喝成这样了,还是多休息休息吧,身体最重要呀。”
“那也不能让领导下不来台啊。放心吧赵姐,我没事儿。”
我顿在那里,发觉所有语言都是无力的。
我点点头,小声说了句好。
懂得反抗也是一种能力,可如果把这种能力强加于人,她无法承受其重量,反而会得到诸多怨恨。我不会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人。
我们俩回去之后,董主任又喝大了,便开始口出狂言:
“小赵、小白,你们俩是咱们办公室的颜值担当啊,怎么着,这不得给大家伙表演个节目?”
我又气得鬼火冒,刚想反唇相讥,白雪却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笑眯眯地冲董主任说:“哎呀,主任,我们不会跳舞。这样吧,我俩给大家随便唱两首歌可以吗?”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却一脸真诚地凑到我耳边说:“唱歌比跳舞好多了,咱们凑合凑合就过去了。”
我愣了半天,发出一声冷笑。
我想最恐怖的并不是她想要拉着我一起当玩物,而是自认为当一个“好一点”的玩物是在帮我。
我甩开她的手,说了句“身体不舒服”就提前离席了。
我坐在空荡荡的地铁上,地铁的冷气开得很大,我依然懵着,没有从之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长久以来我都深知董主任这样的男性对我的敌意和欲望,于是便从未将警惕投放到女性身上,尤其是当白雪以“善解人意”的形象出现时,我更会在她身上投以温情。
可她就这样顺从而温和地推了我一把,想要和我一起陷入泥潭,还满脸天真地说:“这都是为了咱们好啊。”
也许是车厢太冷了,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团建吃饭吗?怎么在这里。”我耳边突然传来那个有点熟悉的声音,我一抬头,果然是那个女研究生。
她怎么知道我在团建?估计是董主任告诉她的吧。
她今天没有粘那个很夸张的假睫毛,只化了淡淡的妆,穿着一件大衬衫,搭一条牛仔裤,看起来很利落随性。
“饭局结束了,回家。”我想她也是因为要回家才碰巧在这辆地铁上偶遇吧。
“有那个姓董的参加饭局,恐怕没这么快结束吧。是不是受不了提前跑出来了。”
我无法理解她。一边做着董主任的姘头,一边对他的员工嘲讽董主任,难道是真的不怕我反手告一状,撕了她的长期饭票吗?
“你说我受不了。我看你每次见我,对我说的话好像都对他很不满啊。”
我看着她的眼睛,质疑了回去。
“你终于发现了?”她眉开眼笑,眼睛眯成月牙,像满腹坏点子的小狐狸,“那个姓董的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想不想跟姐姐干一票大的,把那个老畜生整下去啊?”
“什么整不整的,我都决定要年底离职了,别拉我下水。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开。
“给你三百万,你干不干。”
我好像听见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话,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要是能拿出来三百万,至于去当那个老登的相好吗?你图啥啊你?”
“我确实图点什么。那你不图点什么吗?”
简直莫名其妙。我刚想慰问她的脑子是否安好,她立刻开口把我堵了回去。
“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