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过去，又对着话筒不耐烦：“打电话什么事？”
我一下忘记，要告诉他我考了前十名的事情，只老老实实的：“学校要交学杂费了。”
爸爸那边顿了一下，我怕他不愿意，赶忙讨好：“二百块钱，我这次考了第八名。”我将来会还你的。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就开始后悔没有早点准备这些钱。
巷口的代春凤没有爸爸妈妈，平时上下学捡破烂，学杂费也交了上去。
如果我跟代春凤一样，早点去捡破烂，也许就不用让爸爸为难。
我等了一会，觉得羞愧难当，准备挂掉电话。
爸爸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现在在香港，不方便汇钱，过几天回去给你。”
03
我知道我等不到过几天，王老师给我下了通知，明天不把钱交上去，我就没学上了。
可是，爸爸说了他不方便。
电话那边妹妹又在催，我听到她在哭闹。
电话那边爸爸说：“不就三千块钱么？我女儿要什么都给她买。”
又听见阿姨说：“迪士尼的东西太贵了，不能这么惯着她。”
我听见，爸爸在笑。
我听见，妹妹在笑。
然后，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电话挂了很久。
奶奶喊我出门吃饭。
她什么都没问，我知道她不关心爸爸给没给我学杂费。
爸爸每个月都会给她一些钱。
我不能不上学，没满十六岁，出去打工也不会有人要我的。
我期期艾艾的吃着饭，想装作风轻云淡的问问奶奶：“可不可以从爸爸给她的钱里抽出两百块给我交钱，过几天爸爸回来了，在把钱还给她。”
可我没能说出口，邻居周大爷来喊奶奶去打麻将。
周大爷看着我，还在夸奶奶真是能干，这把年纪了还要照顾小的。
奶奶高高兴兴的出了门，饭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奶奶不该养我的，我最终什么也没敢说。
第二天，我去了学校。
原本我是不敢去学校的，学杂费没拿到手，王老师一定不会放过我。
可我没地方去，我只有十三岁，出去打工也没人要。
去捡破烂的话，代春凤就没有破烂换钱了。
她没有爸爸妈妈，生活比我苦。 早自习刚打铃，我坐在座位上惴惴不安。
同桌王晓红是第十名，偶尔会跟我一起讨论题目。
我们关系还算好，她见我表情不好。
问我：“你学杂费拿了么？”
我摇摇头，说没有。
她停了一会儿问我：“那你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把头埋进桌子上。
“你没掉过前十名，王老师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我知道她在安慰我，王老师只喜欢男同学，哪怕考了前十，也不如偶尔进步的男同学得到的夸奖多。
我不想让我的事情，影响到王晓红。
只能抬头笑笑说没事。
她忍了又忍愧疚的跟我解释：“那天王老师找你，我回家跟我爸爸妈妈说了，想先帮你垫上。但是，我弟弟生病了，不好意思。”
王晓红家里有两个孩子，她是老大，老二是个弟弟，比她小八岁，是前两年二胎放开生的。
自从有了弟弟，王晓红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