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突突直跳，神经干扰器的效果越来越强烈。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了。
"前面右转，"他努力集中精神，"那里应该通向..."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安娜站在原地，表情诡异地看着他。
"对不起，林先生。"她的声音变得冰冷，"但这是必要的程序。"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后颈传来。林宇意识到自己中了陷阱，但已经来不及了。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安娜的面容开始扭曲，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混沌中，一段尘封的记忆突然浮现。
那是三年前，他最后一次见到宋曦的场景。
"如果有一天，"宋曦站在梦境合成公司的实验室里，表情异常严肃，"你发现我做了一些可怕的事情，请记住，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什么意思？"当时的他并没有在意这句话。
"记住实验室B-7，"宋曦递给他一个加密芯片，"如果出了意外，答案就在那里。但千万要小心，现在已经没有人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了。"
意识在急速下沉，林宇拼命抓住最后一丝清醒。他需要确认一件事——江辰的消息！关于那些突然"恢复记忆"的人...
原来如此。安娜·陈的"记忆恢复"来得太过突然，整个过程就像是精心设计的剧本。这不是巧合，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但为什么要设这个局？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黑暗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不知过了多久，林宇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四周都是光滑的墙壁，没有任何窗户。唯一的设施是天花板上的一个全息投影仪。
"林宇先生，"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欢迎回来。"
全息投影亮起，显示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徐峰，梦境合成公司的CEO。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徐峰微笑着说，"关于宋曦，关于'水城记忆'，以及...你的特殊才能。"
林宇试图活动四肢，但发现自己被某种力场固定在了原位。这种技术他认得，是最新型的神经束缚系统。
"你们为什么要设局抓我？"他问道。
"抓你？不不不，"徐峰轻笑了一声，"我们只是在进行一次筛选测试。你知道吗，在所有接受过'水城记忆'植入的对象中，只有不到1%的人能够识破记忆的虚假性。而你，不仅识破了它，还发现了记忆编码的问题。这很了不起。"
林宇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安娜·陈根本不存在？这整个案子都是你们设计的？"
"准确地说，安娜·陈确实存在，但她是我们的优秀员工，而不是什么中学教师。至于那些照片和记忆，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我们需要测试你对虚假记忆的识别能力。"
"为什么？"
徐峰的表情变得严肃，"因为我们需要像你这样的人。那些能够在记忆污染中保持清醒的人。你知道吗，林宇，人类的意识就像是一台精密的计算机，而记忆就是其中运行的程序。但如果我们能重写这些程序..."
"你们想控制所有人的意识。"林宇打断他。
"控制？不，是优化。想象一个没有仇恨、没有纷争的世界。所有人都能拥有完美的记忆，完美的情感。这不是很美好吗？"
就在这时，林宇注意到房间角落里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闪烁——是老式的监控摄像头，而不是常规的神经信号检测器。这个发现让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说到完美的记忆，"他直视着徐峰的全息影像，"你们把宋曦怎么了？"
徐峰的笑容微微凝固，"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是吗？"林宇冷笑一声，"那为什么要用这么老式的监控设备？难道...是因为有些记忆连你们也无法控制？"
全息影像闪烁了一下。林宇知道自己说中了什么。
"好好休息吧，林先生。"徐峰说完，影像消失了。
在重归黑暗的房间里，林宇闭上眼睛，回想着宋曦提到的实验室B-7。也许，真相就在那里。但首先，他得想办法摆脱这个困境。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江辰正盯着自己的数据终端。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加密代码，那是林宇在被抓之前发给他的最后一条消息：
"B-7，找# 《意识黑客》
## 第四章 数据深处
江辰站在梦境合成公司总部大楼对面的咖啡馆里，盯着自己的数据终端。过去的二十四小时里，他第七次尝试解析林宇最后发来的那条加密信息。
"B-7，找到它。"
作为前梦境合成公司的高级工程师，江辰对公司的大部分设施都很熟悉。但B-7这个代号，他却从未听说过。它不在任何正式的建筑图纸或者系统档案中。
窗外，晨雾笼罩着这座永不停息的城市。梦境合成公司的标志在雾中若隐若现，就像一个巨大的电子之眼，俯视着芸芸众生。
"您的咖啡。"服务生放下一杯冒着热气的饮品。这是真正的人工服务，在这个高度自动化的时代显得尤为珍贵。
江辰盯着杯中的涟漪，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快速调出一份三年前的人事档案，那是林宇妻子——宋曦的最后一份工作记录。
档案显示，宋曦在失踪前的最后一个工作地点是：生物节律实验室。代号：BR-7。
"B-7..."江辰喃喃自语，"Binary-7？Biorhythm-7？"
就在这时，他接收到一条匿名消息：
"如果你想救你的朋友，今晚8点，老城区第七号数据中心。带上他留给你的东西。"
江辰握紧了口袋里的便携式数据终端。那里面存储着林宇这些年收集的所有证据。要冒险去赴约吗？这显然是个陷阱，但可能也是唯一的线索。
夜幕降临时，江辰来到了约定地点。老城区第七号数据中心是一座废弃的建筑，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荧光苔藓，那是新型污染的产物。
门是开着的。
江辰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大厅里，无数老式服务器整齐地排列着，像是一座座微型摩天楼。红色的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仿佛某种生物的眼睛。
"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角落里，一个人影缓缓走出。是宋曦。
她看起来与三年前没有任何变化，依然保持着消失那天的样子，就连实验室制服都一模一样。但江辰知道，这不可能是真的。
"你是全息投影，还是记忆模拟？"江辰警惕地问。
"都不是。"宋曦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我是原版备份。在我发现徐峰的真正计划后，我制作了一个意识副本，隐藏在这个数据中心里。"
"为什么要把我叫到这里来？"
"因为林宇有危险了。"宋曦的表情变得严肃，"徐峰抓他不是因为他能识破虚假记忆，而是因为他体内有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我留在他记忆深处的关键代码。"
江辰皱眉，"什么代码？"
"能够破解'梦控'项目的核心算法。"宋曦走向一台看起来特别古老的服务器，"三年前，当我发现徐峰想要用这项技术控制整个社会的意识时，我就开始准备后手了。我将解码算法分成了多个部分，分别隐藏在不同的载体中。其中最关键的一部分，就在林宇的潜意识里。"
"所以B-7是..."
"Binary-7，第七代二进制解码系统。"宋曦点点头，"也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但是现在，徐峰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会想尽办法提取林宇记忆中的代码。"
"我们必须救他出来。"江辰说。
"不，"宋曦摇头，"我们要做的不是救他出来，而是把他送到更深的地方去。"
她打开服务器的维护面板，露出一个老式的数据端口。"这里面存储着一个特殊的虚拟空间——原始互联网的一个镜像。在那里，徐峰的意识控制技术无法发挥作用。"
"你是说..."
"是的，我们要黑进梦境合成公司的系统，把林宇的意识转移到这个空间里。只有在那里，他才能真正解开记忆中的代码。"宋曦递给江辰一个复古的数据线，"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江辰看着手中的数据线，突然明白了什么。"你要我当诱饵。"
"聪明。"宋曦赞许地点头，"我需要你制造一个足够大的入侵干扰，好让我能偷偷把林宇的意识转移出来。"
"这太危险了。"江辰说，"如果被发现..."
"会被当作叛徒处决，我知道。"宋曦的声音带着歉意，"但现在除了你，没人能帮助林宇了。"
江辰沉默了片刻，最终点点头。"需要我做什么？"
"首先，我们要确定林宇现在被关在哪里。"宋曦调出一个全息地图，"根据我的分析，他很可能被关在公司总部的特殊实验区。那里有一种新型的意识隔离设备。"
"我认识那个区域的安保主管，"江辰说，"也许我可以..."
他的话突然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打断。整个数据中心的灯光全部亮起，服务器的运转声变得急促。
"他们找到这里了！"宋曦快速操作着控制面板，"江辰，听着，如果计划失败，记住一件事：真正的B-7不在实验室，它在林宇最后一次见到我的地方。明白吗？"
江辰还想问更多，但宋曦的影像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快走！"她喊道，"记住，找到那段记忆！"
服务器开始冒出阵阵火花，整个空间都在剧烈震动。江辰不得不撤退出数据中心。当他跑到街道上回头望去时，整栋建筑已经陷入一片漆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的通讯器突然震动。是一条匿名消息：
"明天早上7点，中心医院天台。带上你的设备。"
署名是："S.X."
江辰握紧了口袋里的数据线。现在，是时候兑现他作为搭档的承诺了。到它。"
# 《意识黑客》
## 第五章 意识迷宫
清晨7点整，中心医院的天台上空无一人。江辰躲在通风设备后面，紧盯着天台的入口。他已经提前半小时到达，检查了整个区域的安全状况。但直到约定时间过去了十分钟，依然没有人出现。
就在他考虑是否该离开时，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天台边缘的全息广告牌突然闪烁了一下，画面从医院的常规宣传变成了一串数字：
"1401，实验区B，记忆提取程序已启动。——S.X."
江辰立即明白了这是宋曦在告诉他林宇被关押的具体位置。但为什么要选在医院？他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一个关键细节：从这个位置，可以完美地看到梦境合成公司总部大楼的实验区。
而此时，在实验区1401室里，林宇正经历着一场特殊的审讯。
"放轻松，"徐峰的声音通过房间的音响系统传来，"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审讯。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
林宇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一张特制的检查椅上。房间里的设备他都认识，那是最新型的深层记忆扫描仪。这种设备通常用于修复受损的记忆，但显然，他们想用它来寻找什么别的东西。
"你们在找什么？"林宇问道，"宋曦留下的代码？"
"聪明。"徐峰笑了，"不过你说对了一半。我们不仅要找到代码，更重要的是要理解她为什么要把它藏在你的记忆里。"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走进房间，开始调试设备。林宇注意到他的工作证上写着："记忆重构实验室"。
"你知道吗，"徐峰继续说，"人类的记忆就像是一座迷宫。表层的记忆可能是虚假的，但深层的记忆往往隐藏着真相。宋曦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选择了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