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萧月的时候，我正在自杀，她也正在自杀。
相互认识之后，萧月说：「我们为何要自杀，该死的是他们啊！」
从此之后，我们结义姐妹。
她是姐，我是妹。
姐姐说：「恶魔就该下地狱！」
她一把刀，杀了所有陷害我的人。
她一把火，把所有的罪恶焚烧在那座孤岛上，包括她自己。
01
我自杀的那天，雨下得很大，河水已经漫过了桥面。
但是我没有丝毫的恐惧，我决定跳下去了，结束我这短暂而痛苦的一生。
我已经生无可恋。
我每天只要闭上眼睛，就是那个恶魔猥亵我的情景，还有同学们背后的各种流言蜚语。
我是个孤儿，住在南方县城一个很老旧的孤儿院里。
每晚放学之后都要经过一条黑黑的胡同，才能回到我们孤儿院。
那晚下了晚自习，我一个人走在胡同里，突然间蹿出一个黑影，把我拖到小胡同角落里。
他一手死死摁住我，另一只肮脏的手在我身上乱摸。
「小丫头，哥等你很久了，今晚让哥好好伺候你。」那个人语气轻佻，让人厌恶。
我惊恐地想要逃跑，但是来人力气很大，把我卡得死死的。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听到了胡同附近有人讲话的声音，更让我惊喜的是，我听出了那是我同班同学的声音。
我开始放声大叫，希望把她们引过来。
她们果然听到了我的叫声，飞速往我所在的小胡同跑。
卡着我的男人听到声音，怕有人来，立马从另一条胡同跑了。
我得救了，我很感谢跑过来的同学，立马向她们鞠躬，「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让我意外的是，传来的却是她们的嘲笑声：「哟，这不是苏禾同学嘛，怎么小小年纪竟学着大人做那等事，还是在这脏脏的胡同里，你就这么饥渴？」
「看她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原来是这种浪女，真是不知羞耻！」
「你们不懂，说不定人家在做生意呢，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搅黄了她的生意。」
「哈哈哈哈……」几个女生放肆地笑了起来。
听着她们恶毒的话，我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你们胡说什么，我刚才被人欺负了你们看不到吗？」
「看到了，我们还看到你很享受，是我们鲁莽打扰了你的好事，你继续，哈哈哈……」
02
第二天我去上学，刚进校园就看到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没有一点避讳我的意思。
「听说了吗，苏禾昨晚被人猥亵了。」
「嗨，你听错了，我怎么听说她在外面卖？」
「真是想不到啊，外表看着挺正经的，私底下那么浪！」
「什么浪，人家那是在挣钱，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哦，原来是鸡啊！」
听着各种恶毒的话，我怒火中烧，立马冲进教室。
「陈小玲、周春燕、张艳红，你们给我滚出来！」
我拿起桌子上的书，朝着陈小玲几人就砸了过去。
这几人似乎早有准备，她们也拿着书朝我砸了过来。
我和她们扭打在了一起，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我被她们三个人摁在地上疯狂殴打。
「臭三八，自己贱还好意思找我们算账，看我们不打死你。」
她们有人薅我的头发，有人打我的脸，还有人踢我的腿。
我被他们打得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
有人把教室的情况报告给了班主任，我们被带到了办公室。
我们班主任叫魏英红，是个很严厉的女老师。
我把一切都告诉了魏英红，「魏老师，她们污蔑我，我希望老师给我主持公道。」
魏英红看了一眼三名女生，叹了口气。
「苏禾同学啊，这三位都是老实巴交的好同学，周春燕更是成绩优异的同学，她们怎么可能诬陷你？」
「倒是你，我听说你生活困难，经常到外面做些勤工俭学的活儿，其实呢，勤工俭学是好事，但是也要做正当的工作，那些肮脏的事就不要做了。」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们班主任，我没想到她竟然会那样说我。
也对，陈小玲家是做生意的，有钱；张艳红妈妈就是学校老师，而周春燕，她成绩好，班主任自然不会批评她们。
可是我活该就要被诬陷吗？
我扯了扯魏英红的衣角，几乎是哀求道：
「魏老师，我真的是被诬陷的，她们在造谣，请你给我查清楚，还我一个公道。」
魏英红很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得了，我帮你查就是，但是你也别胡说八道的，什么诬陷，都是同学，说话不要那么难听。」
03
后面的几天，各种恶毒的声音依旧，我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
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那个恶魔找上来了。
我认得他，他是我们那片的小流氓，叫朱小强。
他很早就不上学了，平时跟着一群小流氓在街上混，打架斗殴是常事，调戏妇女也是家常便饭。
朱小强知道那晚欺负的是我，他拦在我上学的路上：「苏禾，我知道那晚是你，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保证没有敢欺负你。」
我严厉拒绝了他：「原来是你这个流氓，我还没找你了，你倒是找上来了，你等着，我要去报警，我要告你。」
朱小强丝毫不为我的威胁所动：「你告啊，我到时就告诉全天下，你是我的女朋友，哦不，你就是出来卖的鸡，真要被抓那就我们两个一起被抓好了。」
我被她的话吓住了，但是我不肯妥协，坚决不做他的女朋友。
朱小强果然是流氓，他四处宣扬那晚胡同里的事，更是造谣那晚我讹了他五百块钱。
校园里本来就到处是我的谣言，现在更是坐实了。
班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她心痛地说：「苏禾同学啊，我之前怎么教育你的，没想到你死性不改，还做这肮脏的事。」
「对不起，我们学校不能容忍你这样行为恶劣的学生，我已经和校长反映过了，学校经过研究，决定开除你。」
「不是，魏老师，我是被冤枉的，请你们好好查查，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然而不论我怎么说，怎么喊，还是被开除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孤儿院，刚进院子，就看见院长把我的行李放在院门口。
院长心痛地说：「苏禾啊，你的事情院里也知道了，我们不能再留你了，你会带坏其他孩子的，你走吧，你十五岁了，也不小了，以后自谋生路吧。」
「院长，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院长，这位五十多岁，一脸慈祥的女人，我一直把她当作妈妈。
没想到，这个像妈妈一样的女人，到头来也不信我。
院长摇摇头，一脸痛惜地说：「你走吧，我没有告诉其他小朋友你走的原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我接过行李，心痛得犹如有万把钢刀插在心口。
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周围是人们异样的眼光。
我仿佛听到他们在背后说我：「婊子，贱人，婊子，贱人……」
「死吧！」我闭上眼睛，准备跳入那滚滚的河水之中。
04
就在我准备跳河的时候，我发现河中似乎有一个人在浮浮沉沉。
我意识到，有人落水了。
我顾不上自杀，打算先救人。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人管教，性子比较野，时常到河边玩，所以我的游泳技术很好。
我顾不得河水汹涌，连鞋都没有脱就跳了下去。
费了好一番功夫，我把落水的人救了上来。
这时我才看清，落水的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女孩，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面色苍白，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
我又费力把她拖到附近的凉亭里，把她平躺地地上，不断按压着她的胸口，希望能把她救醒。
或许是她命不该绝，在按压了上百次之后，她狠狠吐了几口水，醒了过来。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凉亭，漠然地问：「这是哪？」
我告诉她这是河边的凉亭，是我救了她。
我以为她会说一句感谢的话，没想到听了我的话，她大吼起来：「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去死，你为什么又把我救上来？」
女孩的声音很大，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我有些愣住，想不到在这大雨天，还有一个和我一样想死的可怜人。
我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是自杀，以为你是落水了，就把你救上来了。」
「实不相瞒，今天我也是来自杀的，误救了你，如果你还想死，我们就一起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我的话勾起了女孩的兴趣，她停止了喊叫，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你也是来自杀的？」
我淡淡一笑：「是的。」
「为什么啊？」
「活不下去了。」
这一刻，女孩彻底不哭了。
她把脸上头发上的水往后捋了捋，拉着我坐到了凉亭的凳子上。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有些心痛地说：「妹妹，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还不到十五吧，跟姐姐说，你这么小年纪为什么要死？」
或许是太过于想跟人倾诉，我一下子又不想死了，索性把我的遭遇跟她说了。
她听了顿时怒火中烧，一拳打在凉亭的柱子上：「畜生，他们都是畜生！」
我又问她：「姐姐，你呢，你叫什么，又为什么要自杀？」
她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我叫萧月，和你一样是个可怜人，但是糟蹋我的不是外人，而是我的养父。他糟蹋我三年了，我妈没有帮我说我一句话。」
「你知道吗，他就不是人，是个恶魔。他不能生孩子，所以娶了带着一个女孩的我的妈妈。」
「自从我妈带着我嫁进了这个家，我就如同进了地狱。我妈不喜欢这个家，不喜欢这个丈夫，家里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和他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