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后万事，她皆不知。」
「如今所有，是你的执念。」
施兰放声痛哭。
自此不再闹。
04.
施家人送我谢礼，被我拒绝。
「施兰是我学生，我虽落魄，夫子教导学生，收什么礼呢。」
他们当面客气送我。
不等我拐弯就嗤笑，「真以为自己是太师千金呢！呸！丧家之犬！」
我平静无波。
没什么事能让我生气。
其实我那大官爹临走前，还有句话。
不大体面。
我记在心里。
「小山，你可知今后什么最要紧？」
我昂首，「不卑不亢，铁骨铮铮！」
他敲我头，「错！是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我一度以为，旁人欺我辱我，我承受了，日子就会过去。
只要我活着，就没什么能打倒我。
但他们拿施兰下手。
她还那么小。
施音亡故不足百日，其夫林甲登门，禀报施家族老，「内子仙去，东儿痛哭不止，孩子不能没娘。
特来告知诸位，林甲愿意返还娘子的嫁妆，求叔伯们允准续弦另娶。」
施音的嫁妆，是早就拟好单子存在库房里的。
十分丰厚，施音离去时，尚未动用百分之一。
施家族老收了嫁妆，有人提出，是不是充入公中。
施兰扑了上去，和人厮打在一起，「我看谁敢动我姐姐的嫁妆！她留下的，该给东儿。」
「可是东儿他爹说不要啊！这不是退回来了么！」
「我看你不是为了东儿，你就是想自己占了！」
施兰哪里吵得过无赖。
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在河边发呆。
我实在怕，怕她想不开。
她最后沉默着，跟我回了书院。
施家直接停了她的学，山长来找我，未语先叹，「冯山，名不正则言不顺。施家族人，是她正经长辈。」
「银钱是身外之物。」
「你说呢？」
我说什么？
身外之物，施家那些族人对身外之物喜爱得很，却让施兰不要惦记？
那本就是她父母的！
她姐姐的！
山长摇摇头，「一人之力，难抗宗族。你这样想，不是帮她，是害她。」
我那时只觉得，山长迂腐，不愿惹事。
既然旁人不管，我来管！
爹临走时，给了我几个名字。
有要事可向世伯们求助。
那是他真正的好友。
第一家，我吃了闭门羹。
第二家，我喝了两盏茶，被塞了二十两银子，客客气气送了出来。
第三家……
年纪最长的世伯，一声长叹一声短叹交叠往复。
他和夫人叫我进门，当头便是一句，「你是否觉得，你父亲人走茶凉，他们甚至不肯听你说一句话？」
我摇头，「爹有交代，世伯们本就艰难，保全自身才是正经。是我不该……」
「傻话！」这位世伯打断我，「若是你遇到此事，我们老哥几个，赤膊上阵也要替你讨个公道。」
「但那是她施家族老！」
「除非她能自立门户，不再依附宗族。」
「太难了！」世伯叹息，「这番举动，别说她一个举目无亲的女子，就算是男子，叛出宗族也要伤筋动骨呐！」
道理我怎么不懂呢。
宗族不过是权势的另一种体现。
顺其者昌，逆者……
他们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若是施兰不听族老的，恐怕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和世伯一起叹气，我咽下了那句『男子在宗族多有好处，有几个想叛出宗族呢』，改成，「世伯可有办法，助她保住她娘亲的嫁妆？」
世伯声音缓和了许多，「宗族也是人，有这位出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