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前摆放着几把真皮沙发和一张椭圆形透明玻璃长桌。桌上杂乱地排列着瓶瓶罐罐的酒类,一瓶刚刚开封的香槟,印着“巴黎之花”字样,一罐绝对伏特加和喝到一半的干邑白兰地。桌前盘坐在波斯地毯上的女人正拿着一壶刚从酒柜取出的高木酒造,是限量的第十四代,听见突如其来的推门声,猝不及防地望向来人。
“只是打开看看……一口也没喝。”
我默默放回了那壶清酒,耷拉着脑袋,极力掩饰着嘴里散发出的酒气和红晕的酒窝,装作不是犯错被抓包的孩子,而是因丈夫出轨失望心痛的妻子。尴尬的氛围让身下原本柔软温热的波斯地毯变得如坐针毡。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挨着我坐下,又从酒柜里挑出了那壶酒,这是十四代里最顶级的大极上诸白龙泉,稀有到雪之下家也仅有两壶,是七年前三浦家所赠的结婚贺礼,他手上的是仅剩的那一壶,另一壶在七年前用作合卺。
原来已经过去了七年了。
这壶珍藏七年的十四代龙泉,乌黑瓶身内的酒液若隐若现地晃动着,像黑夜中的北极海水,远远看去,落地窗外的阿拉斯加冰冷苍凉,死寂的如同迈入孤独地狱。
“只此破例一次。”
八幡出乎意料的没对我的越矩之举加以任何埋怨或规劝,反而是小心翼翼地开封了这壶留存至今,几近被视为纪念品的十四代。晶莹剔透的清酒从细长的瓶口涓涓流出,落在古朴雅致的酒杯中,溅出浅浅的酒花,混杂着果香与青草、矿石交融的复合香气瞬间充盈整个舱室。雪之下家从江户时代传承至今的酒器为矜贵的龙泉增添了三分风物的厚重。多年以前,还是这套酒具,盛的一模一样的酒,不同的是,早春的千叶不似阿拉斯加以北这般冷清。
那是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