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刀的病患家属找上门的时候,穆怀仁让挺着孕肚的我替他嫂嫂顶罪。
我惊惧万分地扯着穆怀仁的衣袖,「相公,别扔下我一个人好吗?」
他将衣袖用力从我手中扯出来,我的指尖都被磨出了血泡,「本就是你医死了人。」
说着,将我狠狠推向刀尖。
1.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身下血流如瀑。
向如霜惊呼一声,「怀仁,你快去看看织锦。」
穆怀仁却捂住了向如霜的眼睛,「嫂嫂别看,当心动了胎气。」
说罢,扶着向如霜进了医馆。
闹事的人一下做鸟兽散。
过路的人中,有人手忙脚乱地扶起我,有人大喊着找大夫。
穆怀仁却头也未回,像是没听到我的痛呼声一般。
我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成婚七年的丈夫,竟不如陌生人护我。
我声音嘶哑无力,带血的手抓住身旁大娘的胳膊,「求您去玲…玲珑钱庄找…找范掌柜。」
说完,我就晕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我听到向如霜说,「怀仁,如霜现在情况不好,必须喝些活血的药将污血排出来。」
「我相信你的医术。」穆怀仁毫不迟疑,语气温柔又坚定。
「你这么信我,等织锦醒了要吃醋的。」向如霜语气娇嗔,轻轻锤了穆怀仁一下。
穆怀仁笑了一下,没有反驳。
我不敢喝向如霜的药,她自诩医术世家,但我了解过,他祖辈起便只是走街串巷的铃医,偏偏她不求上进,连她父亲的本事也无半分,更遑论治病救人。
她昨日才医死了人,今日穆怀仁便敢让命悬一线的我喝她的药。
真是可笑可悲。
哀莫大于心死。
果然如那人所说,人生如大梦一场,走走看看就算了,可别把梦当做了真。
昏迷间,我与穆怀仁从相识到成婚这八年,如走马灯在脑中闪过。
2.
那年各地祸事不断,灾民慢慢聚集在京城外。
我爹虽只是医馆的大夫,却实实在在有悬壶济世之心,不仅拿出全部家财施粥救济灾民,还开放了义诊,即便是患了疫病的难民,也从不嫌弃。
他凡事亲力亲为,自然也没有下人在旁辅助,只有我来给他当药童。
我与穆怀仁便是在疫病难民的营帐中认识的。
彼时他病得形容枯槁,我系着面巾为他诊脉开药。
谁也没想到,困扰太医许久的疫病竟被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治好了,穆怀仁的面色也一天天红润起来。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