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我头一回这么跟他说话。
以前的霍景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刚失去父母那会儿，他很照顾我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对了，是我跟他说要好好学习，别天天泡在俱乐部的时候，他就骂我装老成，说我就像霍老夫人的工具人，整天只会说教。
有一次，他气急了，骂我是个闲事管太多的蠢货。就好像我背叛了他似的。
我应该完全顺着他的意思来，才是对的。
就像林悦，陪霍景去酒吧蹦迪，甚至翘班打游戏。
但这些事，我做不来。
父母都是因公殉职的警察，我靠着霍家的资助才读完医学院，我怎么能唆使霍景整天玩乐？
霍景有句话说对了。
我就是个装乖的人，是个标准的好学生。
好些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此刻，四目相对，我稍稍平复，只是眼泪簌簌往下落。
霍景剑眉紧拧：“你这样的人，就该去照顾植物人。哭什么？你以后就去顾氏医院哭吧！”
丢下一句，霍景转身而去。
10年时光，从13岁到23岁。
在林悦没有出现之前，霍景也不曾这般冷血无情。
当晚，霍老夫人苦口婆心劝说：“你跟小景从小玩到大，你去哪他就去哪。小景身上戴的平安符，还是你亲手缝的呢。你们两个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听奶奶的话，别去顾氏，那顾遇都成植物人了，你去照顾他，能有什么前途？”
我却心意已决。
5
第二天，关于我要去照顾顾遇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整个医院都知道了。
霍老夫人气得心脏病又犯了，怀疑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
霍老夫人拉着我的手：“一定是那个林悦！不然谁会这样添油加醋？谁不知道你是霍景的未婚妻人选！”
我安抚老人家：“您别动气，您的心脏受不了。再说……”
“我是真心佩服顾遇，二十五岁就研发出智能医疗系统，帮助了多少患者。这次测试新系统时出了意外，他是为了医学事业牺牲的。”
“为这样的人付出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霍老夫人哭了：“可奶奶对不起你啊！奶奶把你接到身边，就是想好好照顾你。如果你过得不好，奶奶怎么对得起你父母？”
霍老夫人和我爷爷从小一起长大，年轻时差点成了一家人。我不想她太难过。
“奶奶，就算我嫁给霍景，也不会开心的。霍景他……”
“他根本不想让我当他未婚妻。人不能一直活在梦里。”
这10年，我无数次以为霍景就是我的归宿。
可一次次被他冷落、嫌弃后，心就碎了一块又一块。
就算自己偷偷把碎片拼起来，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6
霍老夫人给我安排了专车，要送我去顾氏医院报到。
我虽然要照顾植物人，但也要收拾得体面些。
她亲自让人给我买了一身米白色的职业套装：“你可是大医院的专家，别委屈了自己。”
最后道别时，我去了趟霍景的办公室，想拿回爸爸的警徽。
四年前，霍景管理一个医疗项目时出了乱子，差点被商业间谍偷走机密。
我帮他处理了三天三夜，寸步不离地盯着重要资料。
霍景醒来后，非要和我交换信物。
他给了我一块价值连城的翡翠，却要走了爸爸的警徽。
如今，我和他再无可能，这些东西也该物归原主。
可谁知，我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林悦娇媚的声音：
“二少，AI编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哦。”
透过半开的玻璃门，我看见林悦坐在办公桌上，霍景站在她两腿之间。
林悦伸手去解霍景的领带：“二少这么聪明，不如我们边做边学？”
霍景避开她的吻，但声音已经暗哑：“大白天的，别闹。”
林悦不依不饶地往他怀里钻。
其实，以霍景的地位和性格，如果他不愿意，没人能靠他这么近。
他对林悦的放纵，说明他是真的喜欢她。
我撇开脸，不敢再看一眼。
我本该接受现实，可亲眼看见，亲耳听到，还是心如刀绞。
这时，林悦又嗲声嗲气地说：
“二少明明这么在意我，为什么不承认呢？白天怎么啦？我觉得白天更刺激。二少放心，我又不是秦昭昭那种老古板。我不会缠着你负责的。”
霍景轻笑了一声，专门挑出一句：“对，她就是个老古板。”
7
我在走廊上撞见医院几个熟人。
他们都是一脸惋惜：“秦医生，你别想不开啊。”
“顾遇那种情况，连国外专家都说没希望了。”
“你这么年轻，何必跟个植物人耗一辈子？”
我低着头快步走开。
忽然听见身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