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若要捡柴火,应是往竹林的方向去了。
这里的竹林很暗,一个是天气的原因,另一个就是树木太多,遮住了本就稀疏的光。再加上竹林里有许多凸起的坟包,更是平白增添了几分阴森。
阮柠有些害怕,是的,二十多岁的人了,依旧害怕这些未曾证实过的东西。
那那个还未成年的少年呢?每日挣扎在这个世界里,会有多恐惧?
阮柠转过头,看见的便是火堆旁坐着发呆的少年,少年将四周都清空了,只留下小小的几根木柴,他靠近火堆,将自己冻得发红的手伸了过去。
少年的衣服已经没有再滴水了,可依旧能看见少年还在发颤的身体。
阮柠远远地看着他,没有再上前。
阮柠听母亲说过,太祖母一直都体弱多病,在外祖父与外祖母结婚一年便去世了。外祖母性子也软,这是阮柠一直都知道的事儿,所以外祖父是如何将母亲他们熬大的呢?
果不其然,晚上少年便发烧了。他缩在角落里瑟缩着身体,牙齿打着颤,可又害怕被里屋的母亲听见,便将自己的头死死地埋在被子里。
阮柠急得团团转,她跑进里屋,使劲地喊着太祖母,可是睡着的太祖母根本没什么反应。
也是,她自己都是一个长年卧床的病人,更何况太祖母怎么可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又试着去拿木桌上的水杯,绳上挂着的帕子,可所有东西都从她手上穿过去了。
阮柠无法,她脚步沉重地又重新坐在少年床头,看着少年渐渐开始昏睡,嘴里还说着胡话。
眼泪不禁簌簌地掉落下来。
“救他,谁能救救他呀?”阮柠呢喃着,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能为力。 她知道,如今这个年代,这样的发烧一个不小心脑子就会烧坏了,更何况,没人知道,一个察觉到的人都没有……
越想阮柠越伤心,手臂突然传来一瞬灼烈的痛。
她嘶了一声,然后卷起衣袖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根红色的长线,原本在靠近手肘的窝里,现在在阮柠的眼皮子底下短了一截。
床上的少年闷哼了一声,不一会儿呼吸开始沉稳了下来。
阮柠擦了擦脸上的泪,她猜到了什么,可她无所谓,如果真是什么生命线,能救外祖父那再好不过,反正她如今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天地又开始旋转起来,这次的阮柠已经很镇定了,她将眼睛闭着,等待着这刺激的感觉过去。
终于,停下来了。
阮柠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又是这熟悉的木房子。
可这次不同的是,一旁的凳子上多了一个年轻温婉的女子,旁边正坐着的编织竹筐的少年,哦,不,已经是棱角分明的青年了。
他时不时抬头看一下一旁肚子高高隆起的女子,脸上含着笑意。
“这是外婆呀?年轻时的外婆可真好看呀!”阮柠也在长凳上坐着,托着下巴看着稚气未脱的外祖母。
外祖母的性子一直都是温和的,可这种温和更多的是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