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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胸口又开始滞塞,顿了顿才接着说,“为此,不惜赔上我的清白和声誉。”

沈誉在我面前坐下,闭了闭眼:“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赴宴,白白害了你。我应该直接去金陵,找叶按察使或袁总督上报。”

“你错了。”我幽幽摇头。

沈誉脸色愈发难看:“难道叶海潮和袁文广也涉案?”

“他们或许清白,不过一个是我舅父,一个是我父亲的座师,但凡有半点私心,便会是阻碍,沈大人,你要赌一赌吗?”

沈誉面色紧绷:“知道了,我会直接进京。”

我长舒口气:“过几日,我会为你制造一个出府的机会,可出城,我便无能为力了。”

他深深凝视我:“已经足够了。”

接下来的三天,相当难熬和狼狈。

为掩人耳目,沈誉只能在我的床榻和衣柜间躲躲藏藏,共用餐食和洗漱的清水。

餐食倒也罢了,不过是两人都只能吃个半饱。

入夜,婢女们接连在桶中注满热水,奉上澡巾和香胰子便躬身退下。

我在屏风后解了衣裳,略略泡过便起身,擦干身子,披衣出来。

昏暗的烛火下,沈誉的脸红得好似要滴血。

我在妆台前坐下,背对他道:“该你了。”

沈誉面色纠结:“这澡,就非洗不可吗?”

我咬咬牙,不由分说:“衣服不换,澡也不洗,你想熏死我?”

他还在磨蹭。

我皱眉:“事急从权,快去!”

他一咬牙,冲去了屏风后。

至于更尴尬之事,我已然恨不得全然忘了。

4

好容易捱到泰和十三年十一月初十,骤雪已歇,只余疾风。

入夜,街巷中传来一阵阵“笃、笃、笃”的敲击声,伴随着更夫的呼喊,“寒冬腊月,小心火烛,水缸满满,灶仓清清!”

我披上秀清的外袍,对小厮打扮的沈誉道:“就是今夜了。”

他戴上一顶宽大的帽子,咬牙道:“王姑娘,沈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他递过来一张信纸:“入京路上危险重重,九死一生,我并不怕死,却不能白死。”

我接过信纸,展开,其上是仓促写就的一行字,笔迹仍旧遒劲有力,风骨铮铮:“丰阳知县伙同清州知府冒赈,以利诱誉,以威逼誉,誉不敢受,恐负天子。”

原来是这个,这恐怕是上一世父亲败露的原因之一吧。

人会死,真相却不会。

我折好信纸,抬头看他。

沈誉的眸色深沉:“我知道要姑娘代为寄出此信,是强人所难,故而犹豫多日,但若我在途遭遇不测,此事只能……”

他深吸口气,似乎这要求难以启齿。

“没事,我帮你,”我一口答应,将信纸小心收到怀中,仰头看着他,“可沈大人,请你务必竭尽全力活下去。你承诺过会报答我,若死了,便是食言。”

他眸光一闪,嘴唇翕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重重点头。

我们用湿润的布巾蒙住口鼻,然后用火点燃了床帷和地毯。

冬季干燥,明火一碰上易燃物,便像是饥饿的野兽遇上了肥嫩的猎物,一口吞噬,火势骤起。

我丢下油灯,拉着沈誉下楼,躲在小厅的莲花瓷缸后。

秀清和几个婢女都被我打发出去了,此时这幢二层的木制小楼里,只有我和沈誉。

没等多久,楼上哔哔啵啵的响动愈演愈烈。

热浪滚滚,烟尘弥漫。

很快的,屋外便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走水了!”

铜盆坠地声后,是秀清焦急到崩溃的大喊:“小姐!小姐还在里面!”

人群顿时乱了,婢女提着木桶来回浇水,小厮蒙着面踹开门,冲进火场,一会儿又被浓烟逼退。

趁着门开,我拽上沈誉,伪装成救主的仆婢混了出去。

人都涌向了着火的绣楼,我和沈誉手拉着手,一路飞奔,畅通无阻。

眼见到了垂花门,还来不及高兴,只听到身后一声怒喝:“站住!”

我浑身一僵,慢慢转身。

只见母亲独自立在檐下,眼神在我二人身上扫过,面色铁青。

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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