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冷的“晚期”两个字,像阎王的催命符,死死焊在我的诊断书上。
三十天,倒计时。
我的血瞬间凉透,一股铁锈味直冲嗓子眼,手抖得像筛糠。
还没从死亡的恐惧里缓过神,职场的绞索已经套牢。
“乔薇!监控录像拍得清清楚楚,你他妈还有什么话说?泄露公司机密,你是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吗!”姜明那张油腻的肥脸涨成了猪肝色,唾沫星子恨不得喷我一脸,他那破锣嗓子,此刻听起来比鬼叫还瘆人。
“乔薇,别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能爬到老子头上!这个项目,只能成功,听懂了吗?”会议室里,几十双眼睛,像刀子一样剜着我。
三十天,生命倒计时,职场陷阱,三重绝境,我死死掐着手心,指甲嵌进肉里,疼得钻心,却不及心底那份寒意半分。
“姜总,我没做过……”我的声音都在抖,不是怕他,是怕这该死的倒计时。
“没做过?证据都甩你脸上了!当我瞎啊!”姜明根本不给我辩解的机会,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这老东西控制欲爆棚,最恨别人忤逆他,今天我算是撞枪口上了。
三十天,呵呵,老天真他妈会开玩笑。
散会后,我像个被抽走了魂的破布娃娃,飘回工位。
拿起手机,想给爸妈打个电话,最终还是算了。
告诉他们我快死了?
他们大概只会担心我哥的房贷吧。
手机屏幕亮了,是张强那孙子发来的:“薇薇,没事吧?我就知道姜明那老狐狸不好对付。”
永远是这副装模作样的腔调,好像他有多清白似的。
指尖冰凉,我回了个“嗯”。
反击,必须反击,不能就这么窝囊废地等死!
晚上,张强提着我最爱吃的提拉米苏来了。
他那双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假惺惺地问我的身体,“医生怎么说?要好好休息吧?钱的事你别担心。”
他那语气,施舍一般,真他妈令人作呕。
他眼里的贪婪藏都藏不住,是为了他的升职加薪吧?
还是为了更多能踩着我往上爬的机会?
疗养?
他倒是提醒了我。
我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说,我去哪儿疗养好?”
我要看看,你们到底想把我送到哪里去。
他眼睛一亮,立刻滔滔不绝地推荐起来,哪里风景好,哪里空气清新,还煞有介事地分析哪里的医疗条件更好。
他越是热情,我心里的寒意就越重。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趁他去倒水的工夫,我鬼使神差地拿起他的手机。
屏幕上,一条未读消息像根毒刺扎进我的眼——发信人:姜明。“计划进展顺利,她已经上钩了。”
短短几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脑海。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继续向上翻,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那些关于“万无一失”的计划,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剜着我的心。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些信息,我感觉自己的血都在倒流,曾经的那些甜言蜜语,现在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血肉。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姜明的信息里,刻意隐去了几个关键的时间点,而张强的信息里,关于‘疗养院’的描述也含糊不清。
他们在防着我,甚至彼此也在提防。
很好,就让老娘来揭开你们的层层伪装!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留意他们的动静。
姜明看我的眼神更加轻蔑,像在看一块用完就扔的抹布。
“乔薇,我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处境。有些人,是你这种货色得罪不起的。” 语气里充满了威胁和不屑。
张强,依旧是那副虚伪的嘴脸,嘘寒问暖,却总在旁敲侧击我的病情和“疗养”计划。
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我只想吐。
一次在茶水间,我听到姜明压低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得意:“……她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翻出什么浪花?等她进了‘疗养院’,东西就到手了。”
张强那狗东西谄媚地笑着:“放心吧姜总,万无一失。”
我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麻木得感觉不到疼。
身体这样?
疗养院?
他们竟然这样算计我!
曾经瞎了眼才相信的信任,此刻都变成了最恶毒的嘲讽。
我强忍着爆发的冲动,转身离开茶水间。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腔里那股想要把一切都砸烂的冲动。
三十天,我只剩下三十天了!
难道就要这样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玩弄,然后屈辱地死去吗?
成为他们肮脏阴谋的垫脚石?
不,绝不!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我身体里炸开。
既然你们想让我死,那我就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我要让你们知道,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