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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同事也顺势回头，神色不一。有人只是礼貌地点点头，有人则带着某种不太友善的冷漠。江城立刻感觉到自己像个闯进陌生圈子的异乡客，脚下步伐僵了僵。他抿了抿嘴，把海报样稿递过去：“我根据之前的需求，赶着做了新海报，你们先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周郁瞥了一眼那份海报，嘴角勾起一丝似笑非笑：“辛苦你了。不过我刚才说了，设计组那边也在加班搞LOGO和主视觉。最好保持统一风格，别到时候对不上。你这海报……再改改吧。”
江城被顶得无言，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快，说：“好，我回头再调整。”
主管眼见两人气氛僵硬，出面打圆场：“行了，时间也不早，明天客户就到，我们先抓紧把主线敲定。周郁，你安排一下演示流程；江城，你负责现场展示时的一些视频剪辑，明天一早来对接。大家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听到“早点休息”四个字时，江城只觉得无比讽刺：他哪能休息？母亲还在医院里等着费用，他自己还有一堆没完成的工作。可他咬着牙，还是点头应下。等会议结束，他一个人继续守在电脑前，打算把海报再改到与公司统一的视觉风格相匹配——不为争功，只为了第二天不被周郁当场羞辱。
夜里十一点多，办公室里的人陆续散去。大多数同事都知道明早还要见客户，就回家休息了。周郁先前大谈特谈，但也只留下两小时就走了。唯独江城，在电脑前奋战到凌晨一点，才草草做出一个相对合格的方案。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大楼门口，冷风掠过他的头发，让人猛地清醒几分。雨势比先前大了许多，噼啪敲打着地面。他没带伞，只能躲在屋檐下看着滂沱雨水冲刷夜色。疲惫、焦虑和挫败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乱如麻。
不知站了多久，他似乎又想起了林意。自从那天在ICU碰面，他就没再联系过她。一来是不想自己显得太过依赖，二来也是工作忙得焦头烂额。然而，母亲如今情况随时可能再度恶化，他却始终没有钱去交那笔昂贵的住院费。继续拖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雨幕中出现。他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一个手持伞的纤细身影撞见：“江城？这么晚……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声音有些熟悉，带着惊讶与担忧。他猛地抬眼，发现居然是林意。她身着一件黑色长外套，伞下映着昏黄的路灯，雨水顺着伞檐滑落，带着薄雾般的朦胧。
“林意？你……怎么会在这儿？”江城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林意轻抿嘴唇，看了一眼公司大楼的招牌：“我刚才在附近跟一个杂志社编辑谈合作。出来就撞见你了。你没带伞吗？”
江城尴尬地笑笑：“没……我本来想坐地铁回家，结果忙到现在都没赶上。正琢磨要不要淋雨回去。”
林意把伞往他那边倾了倾，示意他可以过来：“别犯傻，淋湿了生病就更麻烦了。你母亲需要你照顾，你可不能把自己折腾垮。”
两人挤在同一把伞下，雨声噼啪作响。江城闻到林意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心里不禁泛起往昔的回忆：大学时也曾这样，俩人撑一把旧伞走在图书馆旁的小路上，林意穿着纯白羽绒服，总把伞举得更偏向他。可惜他不懂得珍惜，当时只觉得“不就是一把伞吗？我自己能淋点雨没事”，却忽略了林意愿意共度风雨的心意。
“上车吧，我打车送你。”林意打断他的沉思，指了指路边。她早已在手机上叫了网约车。
江城心里挣扎片刻，还是点点头：“谢谢……”
车上，两人并肩坐在后排，窗外是如注的雨。昏暗的车厢里，林意看着江城干裂的嘴唇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忍不住问：“你最近过得很辛苦吧？母亲还好么？”
江城深呼吸一口，尽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她情况不太乐观，医院说费用还会增加。我正想办法……”
林意闻言微皱眉：“医院有没有告诉你后续可能需要多少预算？你……有规划吗？”
江城苦笑：“我现在只能靠公司项目奖金那笔钱，希望能顶上一部分。可这个项目竞争很激烈。”说到这儿，他一脸苦涩，“林意，大学时候，你就知道我不太会处理现实问题。到现在……还是老样子。”
林意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别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和难处。”她顿了顿，又轻声道，“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也可以尽力帮你想想办法。”
江城心里颤动，却还是选择避重就轻：“谢谢。我会尽量撑下去。你最近在渝海市常住吗？什么时候回外地？”
林意抿了抿唇：“暂时还不回去，我那边的一些工作可以远程处理。况且我舅舅这段时间住院，家里也需要人照顾。”
“原来如此……”江城点头。车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江城的租住小区楼下。林意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