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那么高分该去上全国重点的,我爸答应给你资助照样会给。你我各奔南北,以后互相记着就行了,就是不记着我也不会怪你,因为过去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谁也不欠谁什么你说是不是?”
山子听着,心里却在想,除了钱和物月香儿还给了自己什么,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便说:“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好吗?你上回到底还给了我什么?”
月香儿感觉心有点痛:“上回还给了你什么?那可是我第一次,你不记得就算了!我刚才是说,以后我们各奔南北,各念各的大学。我说的又不是外语,没听明白么?”
“你说什么呢?你知道吗?我想了整整一夜,想好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长春那学校也不错的,也可以本硕连读,关键是我俩能在一起。”
月香儿心里暖暖的,抬起眼柔柔的看着山子的脸:“我怕误了你前程,委屈了你。”
山子沉默了下,说:“什么话呢香儿?只要和你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其他什么我都可以不要,真的!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现在虽然很穷,但以后一定会改变的,香儿你要相信我。”
听了这话,月香儿就一下扑进他怀里,脸贴在他胸前喃声说:“我相信你,山子!”
一阵风吹来,一园斑竹激动得摇晃起来,一些不知名的小花笑了一地。风轻着,云淡着,世界是这般美好。
四
当月香儿和山子双双跨进长春大学的时候,月香儿仿佛还在梦中,兴奋着激动着。
一切都那么顺利都那么随人心愿,以后的四年又可以和山子在一起,让月香儿酿起满心的甜蜜。因此月香儿很感激父亲。父亲毫不犹豫地兑现了诺言,录取通知书一下来就让月香儿把山子叫来家里,还叫他娘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陪山子喝着啤酒说着话:“听我家香儿说你本可以到北京、上海那样的大城市去上学的,可你还是和我家香儿一样选择了长春,我就知道你这孩子诚实,讲情意,那我家香儿就托你多多照顾了。但要晓得你们都还年轻,在大学也还是读书,一门心把书读好了才有好前程。其他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心里肯定明白的。我只有香儿这么一个女儿,她娘把她当心肝宝,总望她在大学里好好的。”
说着,月香儿父亲摸出一个鼓鼓的红包放到山子面前:“这点钱是我资助你读大学的,一点心意。就算你不是我家香儿同学,知道你家里那么难,供不起你上大学我也会资助的,前年花园畈有个孩子上大学我就掏过三千呢。”
山子表情杂糅着,像是胆怯,像是窘迫,又像是激动,一口倒下一满杯啤酒,伸手推了下那红包:“伯父,这太多了,我不能要的。你放心,在大学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香儿的。”
月香儿停了筷子,一只胳膊勾着娘的颈脖儿,定定地看着山子:“说什么呢?山子。”娘眼睛好像湿了,一边抹着一边说:“你这孩子好得人疼,一万块钱不多哟!”
山子手抖着,明显地激动起来,说:“我一定照顾好香儿,把香儿当我亲妹子。”
月香儿看着山子的表情变化,心里有些迷茫:“什么话呀?像我爸妈拿钱买你照顾我似的,我就是小孩子非要你照顾么?”
办好入学手续,安顿好寝室,天色尚早,月香儿虽然很累,但心情仍然激动着兴奋着,就打山子手机说想出去走走。月香儿学的是纺织工程,山子是信息与计算科学,校区相隔不近不远,一会儿山子就来了。
这所大学坐落在风景秀丽的东湖之滨,校园很大,有假山,有人工湖,一排排绿化树构成一条条林荫道,一片片翡翠似的草坪与一个个锦绣般的花坛组成一道道幽雅的风景。走在林荫道上,月香儿觉得心里幸福满满的,很想让山子牵一牵手,甚至吻一吻。可山子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是张望那些树那些花草。这让月香儿又想起高中学校旁边那斑竹园,那次初吻以及后一次相拥。自从那次以后,月香儿再也没与山子有过亲密的接触。在来长春的火车上这种接触的机会多的是,可山子总是有意避开了,只是下车帮提行李时手指从月香儿手背划过一下。想到这些,月香儿心里的幸福渐渐地浅了下去,便轻轻扯了下山子问:“想什么呢?看你闷闷不乐的。”
山子勉强的笑了下说:“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点沉,东北的天气竟也这么热呢?”
“嘻嘻,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天下的热也一样吧?”月香儿想让山子高兴起来。
可是山子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刚整理床铺的时候听老生说,这个学校学费虽比南方那些大学低点,可生活费却高多了,街上有些商品也贵得要命。知道吗?据说离这学校不远有个娱乐城,很多有钱的学生去一晚消费就是几百上千……”
月香儿说:“生活费愁什么,有我呢!我们是来读书的,关娱乐城什么事呀?”
月香儿没发现,听这话时山子脸上划过一道痛苦的阴影,那阴影,有如一条毒蛇从一簇初放的花间穿去。当月香儿抬眼看去时,那脸上却是一片薄笑。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除了开始军训那段时间有点苦之外,月香儿觉得大学与高中相比简直是两重天,没有负担,没有压力,自由活动时间也充裕,月香儿就像只快乐的小鸟儿,开始一段时间,有空就打电话要山子过来陪她玩,山子除了上课,除了在参加集体活动,也一呼就到。后来,山子在班上竞选当了班长,还被辅导员推荐做了那个系学生会副主席,空闲时间少些,月香儿也就不再动不动给山子电话了。月香儿理解山子,觉得自己没看错人,觉得山子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除了上课,除了做作业,月香儿几乎每时每刻都想着山子,总想见到山子。
一个礼拜天,室友们都出去玩了,月香儿留下来给山子打电话,可接电话的竟是个女孩,月香儿心一愣:“你是谁呀?怎么拿了山子电话?”
对方却声音脆脆地说:“我是山子同学,在山子寝室呢,你找山子有事吗?……”
没等对方说完,月香儿心里顿时大乱,就挂断了电话。
山子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啊?明知礼拜天我会给你打电话约你出去,还让个女同学在寝室接电话,把我月香儿放哪呢?月香儿心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