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面宣告我已是癌症晚期,还患上精神病的那一刻,积压多年的愤怒瞬间如火山喷发,我失控地挥拳朝着医生揍了过去。这一路走来,尽是苦涩与沧桑。学生时代,我在校园里饱受同学的欺凌;步入职场,又屡遭领导的刁难、打压;原以为成家能寻得温暖港湾,没成想婚后妻子对我只剩满脸嫌弃,那时我便觉得,或许早点解脱,对我而言才是种解脱。可命运却变本加厉地捉弄我,走在大街上,莫名其妙被当成小偷;坐个地铁,也被无端污蔑是偷拍狂;甚至去公园上个厕所,都能碰上老太太碰瓷,非得讹我一笔。
“罢了,罢了,这操蛋的世界,都给我陪葬吧!”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医院。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医生那冰冷刺骨的诊断,脚步虚浮,茫然无措地晃荡在街头,心里正琢磨着该怎么跟妻子提离婚,好歹在最后的日子里图个清静。突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我循声望去,见马路边的凳子上静静躺着一部手机,鬼使神差地,我走过去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的瞬间,屏幕上弹出一张大饼脸,紧接着,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炸响:“你给我听好了,偷东西超过两千块就得判刑,我可都把你的脸录下来了,别心存侥幸,麻溜儿地把手机给我送过来,这手机一万五千块呢!” 我瞬间懵了,瞪大了眼睛,只觉荒唐至极,冲电话那头吼道:“你瞎了吗?我没偷你手机,是你自己掉这儿的,有能耐自己过来拿!” 一听她说要报警,我心里 “咯噔” 一下,以往吃够了麻烦的苦头,下意识地耐着性子解释。可那女人根本不听,蛮横地叫嚷:“你当我傻啊?哼,别废话,赶紧给我送过来,少跟我谈条件!” 还没等我再开口,电话里又挤进一个男人粗暴的声音:“你他妈的耳朵聋了?手机是我送女朋友的,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不把手机送过来,有你好看,等着坐牢吧!”
“去你妈的!” 这一刻,我积压已久的怒火汹涌而出。我二话不说,手臂猛地一扬,将手机狠狠甩向马路中间。刹那间,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手机瞬间被碾压得粉碎,成了一堆废渣。看着那碎成渣的手机,二十多年来,我第一次体会到这般畅快淋漓的感觉,我深吸一口气,在心底对自己呐喊:“去他的破事儿,剩下这两个月,我只为自己活!”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刚一进门,就看见妻子穿着浴袍慵懒地走出来。她抬眼瞥见我,眉头瞬间皱成一个 “川” 字,不耐烦地冲我嚷道:“哟,今天回来得够早的啊,去,把电吹风给我拿过来,我晚上还得出去喝酒呢,顺道再给我熬点小米粥。” 我仿若未闻,面无表情地径直走到放电吹风的地方,拿起它,一言不发地递到妻子手中。她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撇了撇嘴,颐指气使地数落:“赶紧滚开,去漱口洗脸,一身烟味,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抽完烟不刷牙洗脸就别进屋,熏死人了。”
话音未落,窗外那恼人的高分贝噪音又如往常一般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