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出院那天,恰好是我侄子方乐安的头七。
乐安的坟前没有人祭拜,我打了电话才知道,兄嫂都在医院。
只因我的“新侄子”方龙肺炎感染住院。
家中保姆向我描述着方龙昨夜突发急症的场面。
嫂子急得像只无头苍蝇,抱着方龙哭天嚎地,就连着急赶来的医护都挨了一顿骂。
我却只觉得可笑。
乐安也是因肺炎去世,发病那天恰好是方龙的生日,我也被特许从医院被接回。
当时我也抱着昏迷的乐安想送他去医院,可我的手机早被精神病院收走。
我跪在地上求着嫂子,可她支走了哥哥,把我和乐安关在别墅地下室里。
她丢给我一包花椒粉,嫌恶道:
“真是晦气,不就是咳嗽吗,短视频上说了,花椒粉吃点就好!”
“小龙生日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俩可别坏了我家小龙的好事!”
我清楚地记得,乐安在我怀里渐渐冰凉的感觉。
明明昨天他还带着我最爱的花来病院,笑嘻嘻的说:
“姑姑!明天我来接你回家!还给你买花!”
小小的人,从我去年被送进来后每天风雨无阻地来看我。
记得我怕黑,把他的小夜灯给我。
记得我喜欢吃城南的点心,每天上学时从城北的家出发早早去给我买...
可如今只剩下小小的方盒和一块小小的墓碑。
我收拾好情绪,叫来司机去往医院。
望着车窗外久违的城市景象,我心中愈发坚定。
老天给不了的报应,我这个疯子来给。
02
到达医院时,哥哥正好离开去公司,和我打个照面。
他满脸歉意,手机里是秘书不停打来的催促电话:
“婷婷对不起啊,太忙了没去接你,等哥哥晚上回来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点心!”
我笑着表示无所谓,亲切地把哥哥送走才上楼。
方龙住的医院是市里一流的私立医院,病房也是VIP单人病房。
我不明白。
嫂子舍得处处对方龙花钱,可乐安的墓地都是郊区随便选的荒地。
嫂子从不让哥哥去祭拜,怕也是把哥哥蒙在鼓里。
我一踏进病房,嫂子立马站了起来把方龙护在身后,十分警惕:
“方雨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我今天出院,托您的福嫂嫂,我恢复得很好。”
我放下水果步步靠近,嫂子巴不得把病床挪到角落去,生怕我发疯伤了方龙。
明明从前乐安和我接触时,她从没这么担心过。
这时护士喊嫂子去签字,嫂子指着我对方龙嘱咐:
“有什么事立马按铃叫妈妈,她是个精神病,小龙你别跟她说话知不知道!”
她剜了我一眼走出病房,方龙下一秒就从病床上下来,跑出去玩耍。
他嗓门大得很,我坐在病房里都能听着他和別间病房的孩子说:
“我姑姑是个神经病!可吓人了!”
几个七八岁的小孩趴在门口。
我故意冷下一张脸看向病房门口,扮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小孩瞬间四散而逃。
方龙也哭着喊妈妈。
嫂子连忙赶来,身后还跟了不少来探望的娘家人,唯独不见陈虹。
陈虹是嫂子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