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整夜,清晨的空气中带着湿冷的气息。
林沫从梦中醒来,天色刚蒙蒙亮,窗外灰蒙蒙的一片。她的房间很小,只有十几平方米,却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条。小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支枯萎的百合花,旁边摆着一本摊开的书,书页被折了一角,仿佛在提醒着她有未完成的任务。可她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翻过这本书了。
她靠在床头,任由冰冷的空气侵袭着裸露在被子外的双臂。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出神。昨晚她又做了那个梦——雨夜,沈辞的身影。他站在雨中,拿着一把伞,面容模糊而熟悉。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别淋湿了,傻瓜。”梦里的林沫想靠近他,却总是被无形的力量拦住,她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论如何都无法迈出一步。
梦醒了,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枕头湿了一片,那是她流着泪入睡的痕迹。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彻底摆脱这些回忆。过去的一切,就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白天隐匿,夜晚却更加清晰,侵蚀着她的神经。
她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时间是早上六点半,闹钟还没响。她关掉了闹钟,起身下床,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镜子里的自己憔悴得让她几乎认不出来。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嘴唇干裂。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指冰凉,像触碰到了冰块。
“林沫,你得活得好一点。”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说道,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林沫的新生活并不复杂,但也谈不上有多美好。她在一家小型广告公司做策划,每天的任务繁琐却简单。公司并不大,员工也就二十来个,办公室里时常弥漫着打印机的墨香和员工们低声议论的声音。她并不讨厌这里的工作,反而觉得它适合她。没人会关注她的过去,没人会追问她的生活。
她的同事大多性格开朗,喜欢在午休时一起去楼下的咖啡馆聊天。林沫偶尔会被邀请,却总是礼貌地拒绝。她宁愿带着自己的饭盒,坐在角落里吃饭,安静地看着窗外的街景。窗外的风景并不特别,甚至有些单调:来来往往的车辆,匆匆赶路的行人,以及隔壁餐馆冒出的油烟。但这些单调的场景,却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有时候,同事们会在她背后低声议论:“林沫是不是太孤僻了?她几乎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吃饭。”
“可能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不过她的工作能力确实没得说。”
林沫听见过这些话,但她从不在意。她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从未想过要向任何人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如此。
林沫每天的日程安排得非常满,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她内心的空洞。
早晨七点,她准时起床;七点半,她会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一份三明治和一杯热牛奶当早餐。八点,她准时出现在公司,开始一天的工作。工作期间,她总是全神贯注,甚至连午饭时间都很少离开座位。其他同事偶尔会起哄:“林沫,你得给自己放个假啊!”她总是笑着回应:“没事,我还不累。”
可她知道,自己并非不累,而是害怕停下来。只要停下来,那些回忆便会像潮水一样涌来,将她淹没。
晚上七点,她通常会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