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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遣散离开。

包袱虽然不重,但我浑身已没剩多少力,拎着它走了短短几步,额头便开始不停地冒冷汗,忍不住地气喘吁吁。

箫良坐在院中的石椅上,他还未离开,生怕我耍赖不走。

他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抬眼扫过来。

他的眼中再无刚刚的怒意,只剩下漠然和冰冷。

显然,他毫不在乎。

比起怒意和恨意,这种漠然才最为致命。

我将刚刚捡起的和离书放在他的面前,垂眸,不再看他,轻轻说了一句。

「就此别过。」

如他所愿,

很快,他以后终于可以再见不到我。

3,

左脚刚踏出门槛,院内就传来杯盏破碎的声音。

男人所伪装出的平静就此湮灭,他抄起桌上的和离书疯狂地撕了起来。

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

「来人!将这碍眼的东西给我丢进火盆里!」

「还有这院中的床榻桌椅,凡是她之前接触过的通通给我烧个干净!」

「一个不留,我嫌脏!」

他知道我没走远,故意说给我听的。

下人不敢怠慢,动作很快,搬挪桌椅时摩擦地面的声响有些刺耳。

短短片刻后,院中已然浓烟滚滚。

我咬紧唇肉已经毫无效果,用力噬咬在自己的虎口,只有这样,才能将呜咽重新咽回腔内。

萧良,当真是狠啊。

相识十年,成婚五年的情谊。

说没就没了。

我知他一向爱恨分明。

爱你时,什么琼玉珠宝,哪怕是天上的月亮,都捧在你的面前。

不爱时...

便不爱了...

4.

偏殿虽然简陋,但胜得清净。

这或许是府内最偏远的小院,破败荒废,门抵不住寒风瑟瑟而摇摇欲坠。

我衣服淋雪湿透,浑身沉重疲惫,恍如行尸走肉,摇摇晃晃来到门前。

小桃难免骇然,发出一声惊呼。

「夫人!」

她说的话,我听得不真切,只知道她将我扶到床榻。

床榻仿佛仅垫一张宣纸,生硬,硌的背部生疼,被褥更是薄得可怜。

我将身子蜷缩一团,仍然止不住的颤抖。

嘴里还哆哆嗦嗦出声安抚面前挂着泪珠的小桃。

我想要挤出笑容,可发现自己怎么都做不到,脸仿佛冻僵了。

「夫人,你的脸色苍白如纸,如何能让小桃不担忧。我这就去找他们多要点炭火和被褥。」

不久,小桃回来了。

两手空空,满脸泪痕,左脸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这是怎么回事?」

她忍着满腹委屈,低声回道:

「将军他...下令吩咐,不准任何人接济,连盆碳火都不能给...」

不远处的窗户摇摇欲坠,冷风不断侵袭进来。

一时头疼得发涨,胸口疼得我抓住被褥。

如此寒冬,他竟真不留一点活路给我,只想以此逼我求饶认错。

我心疼地将小桃的手握在手心里,抬手轻轻抚了抚她通红的脸颊。

「他们竟然打你了。」

眼里凝聚水汽,溢出泪珠。

小桃自小便伴在我身边,陪我长大。

如今这一巴掌不仅是打在她的脸上,更像是抽打在我身上。

血淋淋的,叫我再一次认清现实。

头痛欲裂伴随着沉重的呼吸,让我脑袋更加清醒也更加痛苦。

天光乍现时,脖颈间的凉湿意和黏腻感让我悠悠转醒。

很不舒服,像是流了满身的汗。

借着窗边微弱的光查看,衣领枕头满是刺眼的一片鲜红血色。

原来这根本不是汗,而是自己呕出的鲜血。

下巴也满是血迹,这些都是睡觉无意识时咳出来的。

5,

真真切切地感知到自己生命正在迅速流失,我真的有些慌了。

在半年前,萧良与许柔重逢的当日,我被诊断出不治之症。

看着大夫那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模样,我便知道此症无药可医。

那时我害怕极了,压下心中的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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