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魏末等宫女,今日惹了祸,又被主子罚。
日头毒辣,要将人晒化。
树梢夏蝉呜咽,心里千万次的问候主子。
若不想被罚站,不想挨鞭子,那唯一的法子便是向上爬。
1
大魏十年,我入了宫。
因生的出挑,被送进了风鸾宫偏殿当差。
风鸾宫是景宣帝赐给冯昭仪的,一同住在宫里的还有魏贵人。
魏贵人是我的主子,她平日里没少被冯昭仪欺负。
贵人受了气,回到偏殿便拿我出气。
「今年这院里的石榴怎生的这般少?」贵人揉着膝盖,定是方才在昭仪处被罚跪了。
近身伺候的宫娥忙道:「回贵人,这院中的花草一直是春华在照顾的。」
「定是她平日里躲懒,疏于照顾。」
魏贵人眉目舒展,扶了扶云鬓:「是了,定是她的错。」
主子有意,下人附和,遭殃的总是我。
魏贵人罚我在石榴树下跪着,景宣帝忽然来了。
明晃晃的锦靴在我眼前驻足,片刻后才离去。
「天生是个狐媚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竟敢生僭越之心,小心我剥了她的皮。」
景宣帝走后,魏贵人发了大火。
她罚我在院中跪足两个时辰,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碧空如洗,发丝黏腻贴在脸颊上。
偏殿打骂责备之声,时有传来。
我摇了摇头:「怎会摊上如此蠢笨的主子,是时候该换一换了。」
2
午夜,宫中静谧。
我拖着半残身子,回到了女奴房。
铃儿见我双腿肿胀,膝盖渗血,忍不住哭。
「看来平日里,我同你说的那些话,你是一句没听进去。」她将我拉到窗下,为我上药。
我疼的龇牙咧嘴,方才整个人紧绷着不觉着疼,现下放松了才真是疼痛入骨。
「我只是在院中浇花,当真什么都没做。」我看着发青的双膝对铃儿道。
像我们这种末等女奴,主子说你错,便是错,连呼吸都是错。
铃儿垂泪哀叹:「这种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抹去她眼角泪:「终有一日,会熬出头的。」
铃儿与我一同入宫,她比我命好,被分去了栖桐宫,伺候皇后。
宫里人人都道皇后有大善,对下人仁慈亲厚,谁能去伺候皇后,那是上辈子积了大恩德。
「春华,我不想熬了。」铃儿目光笃定,「凭什么她们一出生便高高在上,我们却要被踩在泥里?」
月色清冷,院中静谧,我低声回应:「铃儿,得先有命,才有出头日。」
铃儿性子急,我怕她耐不住。
她眸光微动,满心欢喜:「今日陛下来栖桐宫,他同皇后娘娘夸赞我,夸我布菜布的好......」
「春华,要不我同皇后娘娘求情,你也去栖桐宫伺候?」
「去栖桐宫,能多见到陛下......」
「你长得这般好看,眉眼间还有几分像皇后娘娘......」
我拉着铃儿的手急道:「你要做什么?」
「你可千万别糊涂,在这宫里最要紧的是保命。」
铃儿抽回手,口气不悦:「忍气吞声五年,我也才是四等女奴,如此熬,何时才能熬出头?」
她回身看向我:「你也入宫五年,你哪一日才能不带伤回来?」
我心中隐隐难安:「铃儿,皇后虽好,可她必不会容得你做下逾矩之事的。」
她沉吟良久又道:「风鸾殿的冯昭仪,你的主子。」
「她从前也只是个三等女使,如今还不是成了一宫主位?」
我劝不住她,只好将袖中藏着的竹哨递给她:
「这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