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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倾,他顺势揽住我的腰,可那利刃却划破了他的衣袖,外袍就这么洒落于地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妙法子,勾唇一笑

“这样,兄长就不必下车了。”

平时如此运筹帷幄的人,听了这话也变得云里雾里。刀尖轻佻几下,楚箫年的外衣尽被划破褪去,向他展开答案。平日微眸的眼瞳如今睁得这样大,我就这样忍笑操作着,最后只剩一件薄纱内衬,松松垮垮地搭在他肩膀上

而此时,那料到的命令果真传来

“箫年啊,下来一趟,父亲有要事商谈。”

“父亲这样说便好,都是一家人,聆儿没必要避让。”

楚显辉此刻疑惑起来,一步步靠近着马车,手开始扶上那车帘

“那为父进来?有些家事,可不想让外人听了去。”

兄长看着我,我则是挑了挑眉,优哉游哉地把唇边的胭脂抹上指尖,贴在散落一地的碎衣片上

他于是咬了咬牙,轻声道

“还是回家再说吧父亲,聆儿此刻睡着了。”

他的手一直紧紧拽着那飘摇的帘子

楚显辉明白他儿子是个多疑的性子,再坚持下去,灭口之计怕要露馅。只得应了下来,拂了衣袖走了

马车终于重新行进起来,我拉开车帘一角,让楚箫年去瞧

那酒楼上,可站着一排弓箭手,等着他下去,就拉弓放剑呢

看到此番情景,他眼睫一动,似是在感叹父亲好狠的心,连亲生女儿都舍得下手,随后轻叹了一声气

“你可是发现何事了?”

我将外袍解了下来,递给他。随后一袋金子被拿了出来,短刃这么一刮,金色的外漆就堆在刀面上,露出那青黑色的内里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第一次见到如此形象的样例时,我也被吓了一跳。”

“小妹是如何知晓的?”

他接过我手中的那颗石头,仔细端详了几下

“你不怕,我同父亲一样,要杀你灭口?”

那冷冽的眼神又落在了我身上,可巫术的底气却让我不在害怕

“夜观星象。兄长,有些事情是可以提前测算的。”

“而小妹斗胆猜,你需要这份力量。”

——

今时不同往日,过去楚箫年待我不薄,也许是为了保住他那宽宏气量的名声,也许是游至汴舟城的无聊打发时间,所以就算我是个突然冒出来的外室之女,他也可以不计身世,把我当亲妹妹看待

而等我进了真正的楚家,关起门来更是凶险难测。若我出了什么乱子,事情又与他无关,他必不会淌浑水。届时我怕,自己掉入那深不见底的井水里

人固有一死,更何况我还怀着恨,若有机会,至少要争个同归于尽才是

进了真正的楚家,只有楚箫年能与楚显辉平起平坐

我没有选择,只得寻求他的庇护

而这测算未来之势,便是交换条件

“从入府至院内,一直作病让我搀扶,有何事啊?”

“灾祸未去,实在难以安心。”

小院内两侧外檐下,我抬眼去看楚箫年,他在月光下长身而立,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

“你的宅院安置在我房后,若是有人想害你,我今夜假寐,必能觉察到。且这宅内半数下人为我眼线,你房周已安置精兵三十埋伏。如此情状,现可安心些?”

我望着今夜皎洁的月亮,深深呼了一口气,思绪渐远。忆起过去七载春秋,每每他巡至汴舟城,我都会这样喘一口气,在漆黑的夜里安眠过去

有时妄想,如果真的有一个像楚箫年这样的亲哥哥,会不会舒心一些

可幻想终是虚妄,更何况一切都是假的

我与他,不过利益之交罢了

“白日天气晴好,夜晚正是观象的好时机。兄长难道不验一验小妹的术法,是否真的应验?”

楚箫年侧头,将两个侍从遣散,我便当是他想听,继续说了下去

“昨日所见,是井宿之相,群星如网罩住生机,为大凶。而以今时之位望去,迎头网状散落,竟排列成根状,上支天柱,向下扎深根,有暗蓄力量之吉......”

我还未解完,一股厚重的力量压在瘦弱的肩膀,毛绒的触感刮上脸颊,添了几分痒意

“今日舟车劳顿,夜里又凉,早些休息吧。”

有些惊异他的关切,倒是忘了自己的喘疾不可受寒。转过头去看,原来刚刚两个侍从,一个人拿了披肩,另一个则是把碧心领了进来

“小姐,带过来的东西已安置好了。”

如此我也只能点点头,行了个礼

“那小妹先回房了,兄长也早些休息才是,别着了凉。”

领着碧心向房内走去,每走一步却越觉心空

“我还是不放心,药粉和符纸都在身上吧?”

“都在的。”她轻声回

“那红漆,可带着?”

“小姐你是要......”

“他好似没把我会巫术这事放在心上,想必已请谋士。既然这路走不通,就只能靠些偏方了。”

关起房门,点起油灯,我用指甲刮起准备好的漆水,点进酒坛里

“这不是有关男女情爱的法子,为何要给少将做?”

“放大他这一丝对我的挂念之情,就算谋划的路走尽了,也能用感情求个不死。”

我看向碧心那瞪大的眼睛,拍了拍她的手

“放心,只是加持,不会走到绝境这一步的。我也是今日发觉他对我有些情谊,才想到这个法子。”

她抒了抒自己的胸口,渐渐安心了下来

看着坛里的酒逐渐发红又澄清,我拾起刻刀在瓶身处一边划一边说

“不过,这楚府可不能久待。就算术法作效,楚箫年能护得我一时,也佑不了一世。

再有战乱,他被迫离开之时,就是那王八蛋杀我灭口的最佳时机。”

“那小姐可想到什么法子?”

“自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大婚之时,宴请宾客,觥筹交错间”

刻刀被放下,我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几颗青稞

“大仇得报,金蝉脱壳。”

——

新入府中这几日,倒比我想得好受些

不论是平日里的吃食,还是送来的锦绣衣饰,又或者一箱一箱的金银宝物,配上这阔大气派的宅院,倒真是相国嫡女的排场

只不过在汴舟城时,衣服被要求只许穿素色的,吃食也只是维持生命而已,就连那救命的药,也从来都是一小把一小把。这一下子生活富裕起来,还真有些不习惯

我翻了翻丝绸玉缎,还是拿出往常的衣物穿了去,可御寒的袍子不曾有过,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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