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馈赠

4

女儿极其抵触我的出游计划，为此跟我大吵一架。

“你疯了吧？都什么时候了，拉我出去旅游？”

“哼，是不是看我成绩好了，又想折腾我，打压我啊？”

“老巫婆，你真该去看看脑子，别来祸害我。”

丈夫面露难色，站在中间劝我：“老婆，不差这几个月，等女儿高考完，咱们一家人再出去好好玩。”

“我有时候真不理解你，女儿成绩够好了，你何必折腾呢？”

“别说女儿，我都想说你别瞎闹了！”

这几年夹在我们中间，他也疲惫不堪。

“闺女，爸这次站你这边，你妈就是没事找事。”

“没吃晚饭吧？走，爸带你去吃点好的。”

但这次，我很坚决，我等不到高考结束了。

我要在没有亲戚打扰的地方，教会女儿必备的生活技能，哪怕她恨我。

选大理，是因为那儿正好有一场漫画创作大赛。

当年没收她漫画书时，我就后悔了。

“假都跟你们班主任请好了。”我不退让，拽住女儿胳膊，“现在是复习阶段，带着书本在大理也能学。”

“你最爱的漫画工作室今年在大理招人，不想去试试？”这是我说服她同行的底牌。

女儿一愣，随即自嘲地笑：“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老巫婆，又是从哪本破鸡汤书上学来的招数？”

“你当初撕我漫画书时，就该想到，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5

女儿到底还是收拾行囊，坐上了去大理的飞机。

我的提议太诱人，我答应高考前一个月不再管她。

只要她能证明自己的实力，我便不再干涉她的爱好。

女儿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还赌气替我写了承诺书，要我务必守信。

我签字画押，郑重交还给她。

妈妈肯定说到做到，毕竟我等不到你的高考了。

飞机上，女儿全程没和我说一句话，可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她心底的雀跃，也让我看到，这些年我对她的管束有多严苛。

她的好心情自然不是因为和我同行。

我知道，答应我的当晚，她通宵研究参赛攻略，重拾画笔练习。

我的女儿是有天赋的，即便偷偷摸摸，只能在学习间隙挤出时间，我仍看到她作品下的点赞数蹭蹭上涨。

短短几天，她的画技进步飞速。

我满心骄傲，其实更想跟她说声对不起。

从没人教我怎么做妈妈，自她呱呱坠地，我一路摸索，犯过不少错。

她就像我的试验品，在一次次试错中成长。

撕毁她漫画书的那晚，我懊悔万分，恨不得立刻跟她道歉，可第二天，我依旧扮起那个严厉的妈妈，督促她奋进。

还好，除了对我格外凶巴巴，女儿没走歪路。

趁她戴着耳机打盹，我对着手机轻声呢喃，补上那句迟了两年的道歉，希望女儿能听见。

对不起，林悦，这份歉意我藏了太久太久。

6

下了飞机，我们走进预定的特色餐厅。

女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冷哼一声，大步迈入。

女儿小时候肠胃娇弱，吃不得半点辣，家里饭菜常年清淡。

可偏偏，女儿最爱香辣美食。

长大些，外婆偷偷给她喂辣子鸡，害得她上吐下泻进了医院，我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火。

外婆指着我数落：“你还不是背着孩子偷偷吃辣？凭啥我外孙女不能吃？”

“就是因为你从小不让她沾辣，肠胃没锻炼出来，才这么容易过敏！”

“你还敢冲我吼？不知感恩！”

“我外孙女可怜哟，在医院遭罪，妈都不给吃点好的。”

后来女儿康复，我生怕外婆再偷偷喂辣，整日守在她身旁。

结果她出院后，却埋怨我像看管犯人一样盯着她。

“妈，你太自私了，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