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
我到的时候，女儿做完两套习题，正在厨房瞎捣鼓。
原来，不知不觉过去这么久了。
我心里愧疚，拎着食材走进厨房：“悦悦，妈刚买菜回来了。”
女儿眉头拧成疙瘩，啐了一口，摔下铲子，想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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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拽着女儿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哀求：“悦悦，这顿饭你来做，妈妈教你。就学会这简单的几道菜，往后你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女儿却不耐烦地甩开我的手，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冲我吼道：“不学！我学做菜干什么，这不是有你吗？你不是挺乐意当老妈子的吗，怎么突然抽风了？”她的眼神里满是抵触，仿佛我提出的是一件多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我没有松手，仍坚持把围裙递向她，眼神里满是坚定。可女儿却更加反感了，她涨红了脸，大声叫嚷着：“你脑子有病吧，这个点让我学做菜。还有百天就高考了，非要发疯，我真是搞不懂你。不是出来旅游吗？一下午去哪儿了？我就没见过旅游还要自己做菜的，要发神经别在我这儿发，我还有正经事干。”她猛地一甩，我踉跄了几步，终究还是没能拉住她。看着她高挑的背影，我心中满是无奈，我的女儿已经长到一米六五了，她要是铁了心不做，我这日渐衰弱的身体，根本拗不过她。
女儿回房准备参赛作品去了，我叹了口气，默默收拾厨房。看到锅里那糊得漆黑的锅底，还有半生不熟的米粒，我心里一阵酸涩，我的女儿啊，真的是一点生活技能都没有。我在厨房架好手机，一步一步，仔仔细细地解说着做这三道菜的步骤，连调料的用量都精确到克。“悦悦，红烧肉里稍微加一点点花椒，这个口味你最爱了，做的时候千万不能忘了。上海青要是买到大叶子的，要用手掰，别用刀切，你自己也知道，从小就不爱吃刀切的菜。”说着，我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脑海中浮现出她小时候胖乎乎的小手帮我掰青菜的画面，那时候，她多黏人啊，整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妈妈、妈妈”地叫个不停。可如今，这声“妈妈”却变得如此奢侈。
“饿死了，怎么还没好。”女儿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回忆，“老妖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想饿死我啊？你不会以为中午让我吃了顿大餐，我就该感恩戴德不吃晚饭了吧？神经病吧？就算我不饿，你自己不饿吗？哦，你中午吃撑了，在那儿吐呢。”女儿面露讥讽，大步走进厨房，自顾自地盛了饭菜，在桌上大口吃了起来。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吃得狼吞虎咽的女儿，心里像被无数根针扎着。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她的恶语相向，可在这生命最后的时光里，每一句伤人的话，都像重锤砸在我心上。这是我怀胎十月，辛苦养大的孩子啊，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呢？我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轻声说道：“悦悦，你能好好地叫一声妈妈么？妈答应了你，再过一个月就不管你了，就这一个月，你对我态度好点，行吗？”我极力压抑着情绪，可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曾经，我是个泪失禁体质，和人吵架、起争执，哪怕满心委屈，只要一开口，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气势全无。可自从有了女儿，我慢慢改掉了这个毛病。当她第一次冲我发脾气，摔门而去，我把自己关在房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一想到她还小，需要我这个妈妈坚强守护，我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不能哭，我要做女儿最坚实的依靠。
女儿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微微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她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