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余生幻影

何主动提出把我买下来？”

“我看你被老鸨打的那么惨，动了恻隐之心。”江慕晗身子前倾，逼近我的脸庞：“再说又不是我出钱，我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江慕晗年方二十五岁，在上海做绸缎生意，经营了五个绸缎庄。

他的父母均已过世，家里没什么人，除了几个伺候他日常起居的下人，就是帮他打理生意的掌柜和账房先生了。

我知道江慕晗是要使唤我的，当天中午我吃过饭便开始准备干活。

刚迈出两步，我脚底一打滑，跌倒在地。膝盖上的鞭痕蹭到了光溜溜的地板上，我疼得呲牙咧嘴。

江慕晗负手而立，摇头叹息：“笨死了。”

他叫李妈拿来一个小瓶子，在我面前晃了晃：“这是红药水，可以涂在你的伤口上。”

说罢，他扯过我布满鞭痕的小腿，亲自动手帮我上药。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在我的伤口上重重一拍：“这下可以了。”

我的眼泪飙了出来，咬着牙对他道谢。

当天下午，我一瘸一拐地游走在江家的庭院里，拖着比我还高的大扫帚扫着落叶。

江家的庭院很大，其他下人各自有事要忙，我身边没有一个帮手，愣是跌跌撞撞地把落叶扫的一干二净。

待到晚饭时间，我惊奇地发现我比其他下人多得了一个鸡腿。

“不叫苦，不怕累，小丫头精神可嘉。”

江慕晗的表扬激起了我的好胜心，从此以后我更加卖力地干活，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江慕晗给了我双份工资。

3

我在江慕晗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江慕晗让我做了几天粗使丫头后，说我的样子不像粗使丫头那么傻，拾掇一下还能看，不如在他身边做个贴身丫头。

我又干起了我的老本行——端茶倒水，拿酒递烟。

他嫌我的名字太土，总是叫我小丫头。

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问我道：“你一直叫彩凤？从来没有过别的名字？”

我的心微微触动了一下。

“公子，我以前不叫彩凤的。我在家的时候，爹娘叫我雪嬛，我原本姓顾。”

“顾雪嬛。”他咂咂嘴：“这个名字还不错。”

江慕晗平时做绸缎生意，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养成了开朗大方的性子。

我做他的贴身丫头，能够享受到一些别人家的丫头享受不到的福利，比如吃凯司令蛋糕，喝红葡萄酒，甚至是看电影。

江慕晗很喜欢看电影，家里堆满了各种电影杂志和电影明星的月份牌。每次出了新电影，他都要去电影院看首映。

他看完电影回到家往往已是后半夜，我经常一边帮他脱鞋脱袜，一边听他眉飞色舞地讲电影里的故事情节。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含笑不答。

江慕晗认为我呆呆的样子很扫他的兴，便大手一挥：“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公子，”我鼓起勇气反驳他：“我连看都没看过，怎么会懂呢？要不你带我去看场电影，说不定我就懂了，甚至比你还懂。”

江慕晗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是想看电影了，又不好意思跟我直说，才用激将法激我对不对？好，下一次出了新电影，我带你去看就是了。”

我和江慕晗一起看的第一场电影叫做《梨园一梦》，由当红女明星张芝璃主演。

当荧屏上出现张芝璃的倩影时，江慕晗激动的从座位上半跳了起来。

我虽是第一次看电影，但我却认得张芝璃。

江慕晗是张芝璃的狂热拥趸，我早就从杂志封面和月份牌上认识了这个白皙丰满、梨涡浅笑的女子了。

走出电影院时，江慕晗意犹未尽，喋喋不休地称赞着张芝璃的演技。

我恍若不闻，双手不停地比划着，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江慕晗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雪嬛，你在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忙道：“我在想，电影中的女主角控诉男主角负心时，女主角可以语速放缓一点，比如这样——”

我学着张芝璃的腔调，向江慕晗伸手一指：“你既有这等本事，今生不必见，来世不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