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慕晗仰头大笑：“雪嬛，你演的比她还好。”

路过一家西饼铺时，江慕晗照例买了一份他最爱吃的栗子蛋糕，回头看到我低眉顺眼的模样，笑道：“我也给你买一份吧。”

我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吃栗子蛋糕。”

“那你喜欢吃什么？”

“香肠卷。”

4

自从和我一起看了《梨园一梦》后，江慕晗每次去电影院看新电影都要带上我，方便我跟他讨论电影里的情节和主角们的演技。

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看我模仿电影演员的表演。

我和江慕晗的关系也越来越不像主仆。

以前我做他的贴身丫头，晚上睡在他卧房外的碧纱橱，以侍候他起夜。

后来他专门给我辟了一间卧房，让我晚上独自安寝，不必再起来侍候他。

我整天闲着没事，于是在征得江慕晗的同意后，我把他看过的电影杂志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一本一本地翻着玩。

在翻阅一本三年前的电影杂志时，我看到扉页上有一位过气明星的亲笔签名，签名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拙笔敬赠江喻伦先生。”

江喻伦，好熟悉的名字。

我的全身似乎被一股电流击中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发疯似地想找到江慕晗问个明白，可惜他一整天都有应酬，我只能魂不守舍地等他回家。

等着等着，我睡着了。

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开始攻击我的大脑，像幽冥一样紧紧地缠着我不放。我想叫，我想逃，可是我既叫不出声，也迈不开腿。

我被幽冥往事团团围住，退无可退，逃无可逃。我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尖叫出声。

“啊——”

“雪嬛，雪嬛。”

我睁开眼，江慕晗正坐在我的床边，他的眉宇间露出紧张的神色，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油纸袋。

“我给你买了两只香肠卷，听李妈说你睡着了，想着把香肠卷放在你的床头，结果刚到你的房门口就听到你在尖叫。”

他俯身摸了摸我的额头，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下意识地推开他的手，他面露讶异之色。

“没什么，谢谢你为我买香肠卷。”我竭力掩饰自己的慌乱，又道：“公子，你回房休息吧。”

他迟疑了一下，说了一个字：“好。”

在他即将迈出房门的瞬间，我又从背后叫住了他。

“公子，恕我冒昧。请问江喻伦先生是你什么人？”

江慕晗不解地望着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他是我父亲。”

我如坠冰窟。

再没什么可说的了，最坏的结果不过如此。

5

我想，我和江慕晗的关系只能戛然而止了。

江慕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依然待我如常。他每次回家吃饭，总要邀我一起，而我往往婉言相拒。

渐渐地，江慕晗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他为了逗我开心，经常讲一些生意场上的趣事，有时讲着讲着自己大笑起来。

我安安静静地听着，直到他笑出声来，我才回报他一个矜持不失尴尬的微笑。

他追问我是否藏了心事，我躲闪着他炽热的目光，不肯据实相告。

直到有一天，江慕晗回家吃晚饭，不经意地提起英华电影公司招考演员的路边广告。

“公子，我想去考。”

江慕晗拿着筷子的手悬在半空中：“你确定？”

我忙不迭地点点头：“确定。”

江慕晗叹了一口气：“雪嬛，做演员很辛苦的，并不是表面上那么风光。我在生意场上打拼了这么久，也接触过一些演员，她们……”

“公子，我不怕辛苦，我只想当演员。”我拦下了那些呼之欲出的后话。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招考现场，按照考官所出的题目，即兴表演了三个电影片段。

我最后一个片段还没有表演完毕，考官就叫停了：“不用演了，我们录用你了。”

我眼底含泪，鞠躬致谢。

回到江家，我把自己被英华电影公司录用的消息告诉了江慕晗，并向他表示我要搬到公司宿舍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