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路

里的干部都来家里做她的思想工作，说不让我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就是犯法，她这才让我去上学。因此我上学都比别人迟两年。

幸好我并不笨，又一直很努力，学习一向名列前茅。

老师也鼓励我要坚强些，不要受外界因素干扰。

中考前夕，父亲意外从工地高架上摔下来不治身亡，老板赔了一笔钱。母亲又掐着钱，不肯给我交学费，即便我已经考到了县里最好的高中。

我叹了口气，暗暗给自己鼓劲儿：

「林晓，再坚持坚持。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家了。」

3

吃晚饭的时候弟弟终于回来了。

他如今才刚上初中就流里流气，整天不学习，就跟着一帮混子到处混。

「妈，我没钱了，你给我点钱呗！」

刚进屋就听他在嚷嚷。

「洗个手吃饭，钱我回头给你。」

母亲笑盈盈地看着他，又朝他使了个眼色。

我知道，她又像防贼一样，怕我找她要钱呢。

「姐回来了？你都挣钱了也不给弟弟我分点儿？我都没钱买装备了。」

他又一脸理直气壮地找我要钱，我装作没听到不愿搭理他。

「妈，你看姐！什么态度。」

「不要管她，她就是个白眼儿狼。这个赔钱货，我算是白养她了。」

我忽视掉耳边母亲的咒骂和她与弟弟母慈子孝的亲昵，就着眼泪扒着碗里的饭。

有时想与母亲顶嘴，我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幼时她也曾把我搂在怀里疼爱过，想起她辛苦劳作挣钱时的艰难。

看到如今她渐渐佝偻的腰，慢慢变白的头发，爬上皱纹的脸，我只能把对她的怨埋在心里。

我就这样忍气吞声地在家待了两天。

开学后，我终于能摆脱那个让人难以忍受的家，获得短暂的清净。

我尽情地呼吸着校园里清新的空气，把自己沉浸在书海题库里，享受这种无人干扰的生活。

有了老板娘的资助，我的生活费算是有着落了。不过我还是得尽量省着点用，留着以后上大学。

班主任了解了我的情况之后非常同情我，又给我申请了助学金。此时我无比庆幸母亲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村妇女，基本上不会来县里找我，不然我手里的钱就没那么安全了。

4

高中课业繁重，我一门心思读书，只在放寒暑假的时候回家。

为了不让母亲怀疑，我放假了还是进厂子打工。

我告诉她，学校里虽有助学金，但是直接打到饭卡里，没有多余的钱。

母亲信以为真。

不过只要我不管她要钱，她也懒得管我。

就这样，我的安生日子过了两年。

没想到我高三下学期刚开学的时候，母亲突然找来了学校。

「晓晓，怎么办？你弟弟打架被人捅伤进医院了！」

「什么？他现在怎么样了？」

弟弟林峰这两年依旧不学无术，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