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珏裂：长平血幕下的悲歌

地收紧，剑穗上的玉珏撞在剑格上发出脆响："这是何意？"

"上将军说......"亲卫咽了口唾沫，"说公子操之过急，新卒未习战阵，贸然变阵恐生哗变。"

点将台下的骚动像水面涟漪般扩散开来。赵括感觉耳尖发烫，仿佛又回到那个被父亲当众训斥的雨夜。他忽然纵身跃上栏杆，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诸君可敢随我一试？"

三千双眼睛在晨光中闪烁。不知是谁先喊了声"诺"，声浪如潮水般漫过校场。当廉颇闻讯赶来时，正看见玄甲少年一马当先，领着变阵后的锥形队列突入假想敌阵。朝阳给他们的铠甲镀上金边，恍若天兵降世。

老将军扶着辕门的手微微发抖。他看见儿子在马上挽弓搭箭的英姿，恍惚间竟与二十年前战死在阏与的胞弟重叠。远处传来震天喊杀声，惊起满林宿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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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虎符沉沙

邯郸城的暮色里飘着焦糊味，赵括勒马驻足时，战靴已经沾满街巷间飘落的纸钱灰烬。三个月前还堆满粟米的官仓如今门户大开，几只瘦骨嶙峋的老鼠从空荡荡的仓廪里窜出，撞上他战马的铁蹄。

"二十七年存粮啊......"司农令颤巍巍的嗓音从宫门内传来，"秦人这招钝刀割肉，是要活活耗死我们赵国！"

赵括握紧缰绳的手背暴起青筋。他望着宫墙上新刷的朱漆在夕阳下泛着血色，忽然想起三日前校场点兵时，有个新卒因为偷吃战马的豆饼被鞭笞至死。战马扬鬃嘶鸣的刹那，他靴尖轻踢马腹，玄色披风掠过宫门青铜兽首狰狞的獠牙。

"末将以为，当效仿孙膑围魏救赵！"年轻的声音穿透朝堂雕花木窗，惊起檐角铜铃叮咚作响。赵括大步流星跨过门槛，腰间玉具剑撞得犀甲铿然，"与其坐困愁城，不如集中精锐直捣咸阳——"

"黄口小儿安知兵凶战危！"御史大夫的鸠杖重重顿地，冠冕上的玉珠簌簌摇晃，"当年阏与之战，你叔父便是这般冒进......"

青铜灯树骤然爆出灯花。赵括猛地转身，剑穗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正因叔父英灵在上，末将才要雪耻！敢问诸公，廉老将军固守三年，可曾见秦军退却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