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病房：当母爱成为可下载程序

礼物组成的银河系在我们头顶旋转。

我抱住瑟瑟发抖的女儿，她后颈的金属凸起硌得我胸口发疼。

前天植入的谎言检测器在视网膜投射警告：禁止透露治疗真相。

"这是新型互动颜料哦。"

我蘸取画纸上的液体抹在锁骨处，纳米粒子立即幻化成跳动的星云特效，"感谢'数据猎人'送的星际战舰！"

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寿命计数器又少了四十分钟。

午夜查房的护士长突然僵在门口。

她的瞳孔扩散成数据流的绿色，机械臂从白大褂下伸出，尖端闪烁着骨髓穿刺针的寒光。

"第37号实验体需要补充记忆模块。"她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请继续直播。"

甜甜突然挣脱我的怀抱，踮起脚尖跳起诡异的华尔兹。

她的关节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输液管在半空编织成DNA双螺旋的形状。

"妈妈你看，"她仰起苍白的笑脸，眼窝深处有红光闪烁，"我在跳你出道时的《樱花祭》呢。"

我疯狂点击下播按钮，却发现倒计时纹身已经蔓延到指尖。

冷冻银河的私信在此时弹出全息投影："每十万打赏可以解锁1%真相，要试试看吗？"

手术刀刺入护士长颈后的瞬间，淡粉色冷却液喷溅在监护仪屏幕上。

我扯出她脊椎里的数据线接入直播设备，病房突然扭曲成代码空间。

无数个甜甜的克隆体在培养舱里漂浮，她们头顶悬浮着打赏金额：

急性疼痛模块200万，童年记忆存储条500万，母爱情感包件1000万......

第二章：魔鬼合约

手术刀从护士长的机械颈椎里拔出来时，带出一串晶蓝色数据流。

那些光点在空气中凝结成星海文化的LOGO，我才意识到整间医院都是全息投影——

连窗外的梧桐树都是渲染出来的，叶片抖动的频率精确到每0.37秒一次。

「妈妈，我的骨头在发烫。」

甜甜突然跪倒在地，病号服后背隆起不规则的凸起。

我撕开布料时呼吸几乎停滞，她蝴蝶骨的位置嵌着微型液晶屏，显示着正在倒计时的打赏总额：【剩余可提取记忆容量：17%】

三天前签约的场景突然在视网膜上闪回。

那天暴雨把儿童医院的霓虹灯牌浇得滋滋作响，星海文化的法务总监撑着黑色骨伞出现，伞骨末端的摄像头正对着甜甜的病房窗口。

「林小姐应该听说过情感主播孵化计划吧？」他说话时喉结处的皮肤在蠕动，像是皮下有甲虫在爬行，「特殊病患家属是我们重点扶持对象。」

我攥着确诊通知书的手指关节发白。

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治疗费预估120万，这对在奶茶店打工的单亲妈妈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监控屏里甜甜正在玩护士给的折纸，她把抗癌宣传单叠成小船，放进输液架吊着的生理盐水袋里。

「签约奖金50万，礼物分成70%。」法务总监的全息笔在空气中划出金光闪闪的合同，「只需要每天直播三小时，甜甜的VIP病房费用全免。」

现在想来，那些漂浮的条款里藏着太多诡谲的细节。

第17.3条款的字体被缩小到0.5磅，需要把视网膜屏放大四百倍才能看清：

「主播同意将生物体征数据接入星云系统，包括但不限于神经脉冲、激素分泌及寿命折损率。」

当时我正被「50万」这个数字灼烧着神经，甜甜的主治医生突然推门而入。

他白大褂上沾着某种荧光蓝色液体，听诊器垂在口袋外像条僵死的蛇。

「骨髓库找到五个初配相合者，」他说这话时眼睛却盯着法务总监，「当然，最终能否移植还要看......」

看什么？

看直播间的打赏金额？

看我能卖出多少件「美人落难」的戏码？

记忆闪回结束时，我正攥着从护士长脊椎里抽出的数据线。

这根半透明的导管还在蠕动，尖端突然刺入我的太阳穴。

无数记忆碎片顺着神经突触涌入：

三年前女团解散夜被灌下的迷药、前夫车祸现场扭曲的刹车痕、还有甜甜确诊那天我在消防通道里咬着手背哭泣——

所有这些画面都被标注着价格，在暗网拍卖行的虚拟展柜里循环播放。

「第37号实验体即将觉醒，启动二级约束程序。」法务总监的声音从数据线深处传来。

我这才注意到，他伞骨上的摄像头始终对着甜甜，那些机械瞳孔正在记录她每个痛苦的表情。

直播设备突然自动重启，美颜滤镜把血腥的病房渲染成梦幻城堡。

我的纳米纹身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倒计时数字在「3天」和「∞」之间疯狂跳变。

甜甜的机械臂突然伸长缠住我的腰，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