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塔重影

电筒朝声源照去，只见传送带正在把碎石送进机器，而操作间的控制面板分明是暗着的。冷汗顺着脊椎流进裤腰，他想起最近工地总在半夜丢建材，监控却永远拍不到人影。

“我们得报警。”林夏正在给剪报拍照，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得她脸色发青。

“我就是警察。”陈默扯开保安制服的领口，露出口袋里的警徽。镀银的表面有道裂纹，正好把警徽上的麦穗劈成两半。这是停职那天局长摔的，说刑侦队不需要会害死人质的警察。

林夏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远处突然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紧接着是海鸥受惊的尖叫。陈默把手电光柱转向海边，新建的码头伸向漆黑的海面，浪花正在吞噬一团模糊的白影。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朝着码头狂奔，安全帽被风掀翻，后脑勺的旧伤疤开始发烫。

那团白影是件工作服。

荧光条纹在海水里忽明忽暗，陈默跪在潮湿的水泥地上，看着潮水退去后露出的袖口。橙色袖标上绣着“安全员王建国”，正是昨天找他借打火机的老王。老王说女儿下个月高考，要请假回老家，还塞给他一包红双喜。

“潮水方向不对。”林夏的声音在发抖，她举着手机录像，镜头对准海平面，“现在应该是涨潮，可那件衣服是被卷向深海的。”

陈默的指尖触到工作服口袋里的硬物。掏出来是个防水袋，里面装着半张被海水泡烂的票据，墨迹晕染成一团诡谲的图案。但真正让他血液凝固的是票据背面，有人用圆珠笔画了个潦草的三角形，尖角指向新城区的方向。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警灯刺破浓雾。陈默把防水袋塞进裤兜时摸到个冰凉的东西——老王借走的那个Zippo打火机，外壳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

第二章：夜探化工厂

“这太疯狂了。”林夏坐在副驾驶，抱紧怀里的帆布包，眼睛盯着陈默握着方向盘的手。警车的顶灯在废弃化工厂的外墙上投下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