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只是照着爸的要求办。然后躲到门后去抹眼泪。我更不敢动，跪在那里偷偷看莲花妹。
爸把莲花妹的双手捆得紧紧的，吊在堂轩的梁上。我第一次看清楚了莲花妹的身子，她的身上被打的布满了一条一条的血痕，像穿了一套条子衣服。但是没有血痕的地方，好白好白，像冬天屋顶上积的雪一样白。她胸前的两个奶子，高高地挺着，在爸狠狠抽打的时候，一甩一甩地在我眼前晃动。要不是怕我那个狠心的老鬼打我，我真想上前去摸摸，或者把它抱到怀里。我不知道莲花妹这时候的脸是怎样的，是不是还是比德叔家后院的花漂亮。因为，莲花妹平时梳得整整齐齐的两条长辫子，全部散了，乱糟糟地堆在头上，像被猪牛拉乱了的一堆草，把她的脸也全部遮住了。
妈匆匆地到房里拿了件衣服，披在莲花妹身上。“别打了，才貌爸，她的身上全部被你打破皮了，多可怜呐。”妈哭着，央求爸。爸终于甩掉了手里的竹棍，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听妈的劝了，他坐到凳上，恶狠狠地骂。
我回过神来，后悔不已。对不起哟，莲花妹，我说话没算数了。我刚才偷偷地看了你的身子。我答应过你的，我只做你的哥哥，不碰你，也不看你身子的。可刚才，唉，我刷了自己两巴掌，我真该死，我又做错事了。 三
莲花妹做我的老婆五年了。我从没碰过也没看到过她的身子，只是在夜深的时候，偷偷摸摸她的脚。
五年前的秋天，有一天吃过晚饭后，妈把我从屋檐下叫到堂轩。“坐下吧，才貌！”爸第一次和颜悦色地跟我讲话。“我花了不少的钱物，终于给你找到了个老婆，明天就接回家来。可你看你这副怂样，那能登得上大雅之堂。还有那么远的山路，你也爬不上那几座大山，所以，我已安排了你的堂弟俊儿，明天代你去接新娘子回来，但明天晚上你得亲自和她成亲。成亲，你懂不？你晓得是么回事吧？”
“噢……噢……”我不知道成亲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事我从没干过，也从来就不想。我向来是连人面都不看，除了偶尔看看我妈，还有狗儿那光秃秃的头，我总是把头低着，不论走路、坐着、跪着还是割草、牵牛，就是睡觉时，我也记得用被子把头包着，我怕我的丑样子吓坏了别人。但是，只要是我爸和我说话，不论他说的是什么，我都是噢、噢、地应承着，从不多讲一个字，这是我妈教的。
妈拿出了一套新衣服，红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貌儿，明天你是新郎，要穿齐整些，这是爸妈给你准备的衣裳，明天要穿上。”妈说着，又哭了。
我看到新衣服真好看，这可是我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做新郎真好，有新衣服穿。“我要天天都做新郎。”我扯了扯妈的衣裳角，轻声和她说。你真是个孬子，妈叹了口气。
第二天中午，我家门口放了很长的鞭炮，妈叫我换了新衣服在房里等新娘，不要出房门。还说一会有很多人来看新娘子。
打死我，我也不会出去的。我最怕人多了，尤其是怕见生人。我怕人家看到我后发出：哎呀……啧啧……这些难听的声音，我更怕人家好奇地问我话，虽然我心里知道该怎样回话，可这该死的舌头，老转不过弯，半天也答不上来。
外面一下午都很热闹。晚饭是妈送到房里来的，一大碗白米饭，还有肉、鸡蛋之类好吃的菜。妈还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花生和枣子放到我手里。叮嘱我说，貌儿呀，一会把枣子和花生都吃了，晚上好好和你老婆成亲，让她早点生个一男半女的，妈死了也好闭眼。
“妈，成亲真好，我要天天都成亲”！我拉着我妈的手，很高兴地笑了。孬子儿子哟，妈摆了摆头，出去了。
终于等到天完全黑了，透过窗户我看到天上那个像割麦刀似的月亮出来了，它就挂在我房间窗子上的木格上，我朝月亮挥了挥手，叫它走快点。也好让那些凑热闹的人快些走，我想看看我爸给我找的老婆的样子，是不是真的像他们在外面说的那样，很齐整，比红灯记中那个铁梅还好看些。
“吱呀”一声，妈终于又推开了关着的房门，她左手拿着煤油灯，右手牵着一个姑娘，我的老婆，莲花妹，走进了爸和妈为我们精心准备的新房。
我赶紧低下自己的头，一声不吭地坐在床沿上。我怕我那像鸭公叫一样的声音，还有这张长得七扭八歪的面孔，吓跑了人们都夸长得齐整非凡的新娘。
要不要老婆我无所谓，可是我爸警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