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一场大雪冻死了许多人。
丈夫驾着马车，里面是卖身的妻子。
老者寻来麻绳选择自我了结。
一个孩童甚至换不来一袋煤炭。
全因县太爷贪了整年的银子。
而我们这些普通人的苦难，不过是县令女儿作为虐文女主的背景板罢了。
01
「钦差大人，求您做主啊！」
「县令楚云生贪墨整个县一年的粮钱！致使百姓流离失所，饥不果腹！」
我看着父母冲了出去，拦住京城来的钦差大人的马车。
他们的头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没过一会儿就见了血。
接下来的画面还是一样，穿着红色官袍的年轻大人从马车中出来，耐心地听着周边百姓把楚云生的所作所为讲述出来。
钦差大人怒不可遏，当天就抄了楚云生的家，楚云生人头落地，妻女也被贬入奴籍。
然而当年仅十三岁已经出落得倾城倾国的县令女儿楚若水出现在人前时，那位青天大老爷钦差大人却罕见地失了态。
没过几日就有人来了我家，说钦差大人要回京城，为了奖励我父母的勇敢无畏，打算把我一同带回京城做他府上的丫鬟。
直到第二天，我在马车上看到了美丽如同神女的楚若水。
02
再次从梦中醒来，窗外依旧是熟悉的桂花树。
我忽然觉得小腹涨得有些疼，看来是下午喝水喝得有些多。
轻手轻脚地从床铺上醒来，怕吵醒了睡在我身边的女孩。
走出门去，一道寒风扑面而来，我们下人住的地方是没有茅厕的，要去上茅厕还得走一段。
尿意上头，我实在有些憋不住，想着往旁边的狗洞钻过去，抄个近道。
但是这样就会经过楚若水的闺房。
想不了这么多，我一咬牙就找到了那个狗洞钻了出去，曾经这个狗洞刚好容下我的身子，现在年岁大了些，就觉得有些拥挤。
我感觉自己就像树叶下面经常出现的青虫，耸动着身躯，沾了一身的泥，终于爬了过来。
我弯着身子，走路的步子都是轻悄悄地挪动，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忽然走到了楚若水的闺房，里面还亮着灯，我正要悄无声息地走过，传出来的暧昧声音困住了我的步伐。
那是……楚若水的声音？
至于那男人的声音，八九不离十是原来的钦差大人，齐王傅照。
一对狗男女！
我在心中骂了一句。
除了这样我别无发泄的方法。
正要走，里面的暧昧声音忽然变成了争吵。
「楚若水，你要知道，这个京城出了我齐王府，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罪臣的女儿！」
随后就传来的楚若水凄美的哭声，听着就连我都有点心动了。
「所以大人就放若水离去吧，他日江小姐进门，大人叫若水如何做人？」
楚若水要离开，这可是触了傅照的逆鳞。
他的语气中压抑着滔天怒气：「离开，你死了这条心吧，除非出去的是一捧白骨，否则生生世世你都得困在这齐王府中。」
这些没营养的话我没怎么听到心里去，唯一让我注意的就是楚若水那句话。
江小姐进门？
哪个江？
难道是镇国公府江锦瑶？！
03
我进入齐王府的第三年，就从楚若水口中得知了父母和哥姐全部死亡的消息。
那时的楚若水与在齐王面前天差地别。
她看着我的目光，让我觉得自己卑鄙如蝼蚁。
「你那下贱父母害死了我的阿爹，只是扒了他们的皮已经算是我念在你服侍我几年的情分。」
「如果不是你们这样恶毒，害我全家，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一个名分都求不到。」
「在他们死前，我让他们日日跪拜阿爹，忏悔他们的罪过，你可知，这么多年，我一闭上眼就是父亲死不瞑目的样子。」
她抬着头，眼中似乎有泪水。
「父亲，若水为您报仇了，就算去了地狱，您也不要放过那群恶毒的贱种。」
我的心脏在泣血，指甲却没有掐破粗糙的手心。
只是眼前闪过父母憨厚的模样，已在那年死去的乡亲。
「你不谢恩？是对我有意见？」
楚若水镶嵌着宝石的绣鞋狠狠踹在了我的嘴上，直接把我一颗牙给踹断，一时间鲜血横流。
血沾在她的鞋上，美人秀眉微蹙，娇嗔道：「脏东西毁了王爷刚送我的鞋！」
因此我被打得只剩半条命，到现在背部还是狰狞的伤疤。
我盯着窗户上倒映出来的两个人影，脸上晦暗不明。
不再继续待在这儿，扭头朝着茅厕跑去。
04
齐王与镇国公府嫡女订婚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我们这些下人的耳中。
跟我住在一起的丫鬟名叫玉春，她是京城本地人家，人长得圆头圆脑甚是可爱。
「就不知道江小姐来了，那位该怎么安排。」
玉春小声地在我耳边说道。
我闷头洗着手里的衣服，冰冷的水导致我的双手都生出了冻疮，稍微热一点的时候又痒又痛，指节也肿胀如同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