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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的那位花魁,今年也在着手准备着童试。”

张无燕看着一位位女子倚桌捧书,有一瞬间竟不知谁对谁错。

他开始发现只要是朱书生经过的地方,所有东西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正慢慢地朝避讳世俗的方向靠拢。

这是件很可怕的事,她所传授的文化正源源不断地侵蚀南方教育的底层,等到根基被摧毁后,就会有剑拔弩张的人在南国发起反动。

只是这样?真的算得上是一场阴谋吗?张无燕突然回想起此行来的目的。

“那你呢?你是否对她的真实身份有所耳闻?或者说,她平日里有没有奇怪的去向?”

汪纲摇摇头,追忆起往事。那时的他方才弱冠,于一流水小桥上遇见了自己的爱人。

当时的朱书生人比花娇,截然相反的是怀中抱着一壶热酒,她疯癫癫把酒饮完,竟一跃跳进湖中。伴随水花四溅,她落下本早已撕了数页的书籍。

汪纲慌忙把她救了上来,再之后,两人相识然后相爱,只是成婚后,朱书生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甚至开始莫名打碎家中的瓦罐。自己无可奈何,只得与其分居,一人待进了府邸。

“那本残缺数页的书后面被她给找回,封面写着‘断肠集’三字。”

张无燕听到这几个字后,赶忙吩咐手下将打包好的书卷拿来,其上布满皱褶,果真有打湿过的痕迹。

他想到了先前老人说的话,就将其翻开递给了汪纲。

“书我们还要把它当做线索送回朝廷,只是这上面的食谱,有人托我们给朱书生做一道。碍于身份,这件事还是由她的家属来完成吧!”

汪纲接过,他一直以为这里头只是朱书生平生喜欢吃的佳肴,但从未想到的是,这本书关乎她整个人生的重量。

3章

次日,一封书信顺着江南从越州寄向扬州,几天后就抵达了昭狱。

昭狱的狱长将信带到了一间牢房内,还有其手下端来的一桌佳宴,都属于这封信要捎给的对象。

而狭小的窗口透进一道微弱的流光,坐在阴暗潮湿地上披头散发的囚犯,正是朱书生。

狱长说这是别人依她桌上那本食谱做的,但朱先生却懵了,自己明明没有写过这些东西,况且送上来的菜是三条半黑半白的熟鱼,她只是一介瘦弱女子,怎么可能饱腹这么多肴馔?

但她马上就理解出了其中的含义——半黑半白意味着半夜,而三条则意味着三更。有人对这顿菜动了手脚,想传递出的信息是,半夜三更会有要事发生。

朱书生在原地滞愣了许久,十几年的潜伏意识锻炼出了她敏锐的嗅觉,让她常年以往都活在了一副面具底下,无人看得懂她的心思。可当这则讯息迟迟到来时,自己还是压抑不住落下的眼泪。

她泣不成声,肝肠寸断的是为何这封信现在才到,但随后也热泪盈眶,哽咽难言的是终于与组织取得了联络。

十年前,她孤身一人来到南下,为了履行对那个男孩的承诺,便义无反顾地冲进学堂。那时的她方才及笄,世俗都保守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成规,她强顶偏见,在学界上舞笔弄文,于沉郁顿挫处打出半壁江山。今后,桃李满天下。

而剩下的半壁,却怎么也攻不下。她始终忘不了自己背负的使命,以至于在教书育人时,恒常把反动的想法强加给门徒。这份教学并不纯粹,是别人称她句良师时她说不出去的坎。

待所有人都走后,朱书生望着那三条鱼出神,她拿出筷子想搛下一块肉,怎料徒然在鱼嘴中发现张纸条,打开后,其上是记忆中的北方契丹文。很明显,这是北国同僚发来的讯号。

映入眼帘的第一句是“望君举首戴目,于狱中苦心等待”。

朱书生的眼中如晨曦初照,她的病树前头,忽又浮现万木之春。

但末尾的一句又字字入骨,“战鼓未息,请君担天下重任,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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