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陷入了每月最痛苦的日子。
贺宴辞回家时,谢姝薇已经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冷汗浸湿薄衫,她痛到毫无意识的喃吟。
是老毛病了,当年在那间地下室留下的后遗症。
谢姝薇意识模糊,隐约听见贺宴辞摔了杯子,发了好大的脾气。
“都干什么吃的!雇你们来就是这样照顾太太的?我不过一年没在,她痛经怎么严重成这样?要是不想干了,就通通给我滚!”
几个佣人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解释:“是……是太太不让我们说的。过去一年,她每次痛了,都会抱着你的照片,自己扛……”
那晚的上半夜,谢姝薇陷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男人小心翼翼的喂她喝水吃药,贴在额头上的热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不变的是男人紧贴在她腹部的那双手。
贺宴辞在床上躺了好久,侧身抱着她,整条手臂被枕到发麻了也没动一下。
谢姝薇是在后半夜才逐渐清醒,熬过最初的那一阵,她整个人像是死掉后又活了过来。
不知何时,床侧空了一半。
窗外正下着雨,电闪雷鸣间,谢姝薇隐约听到几句暧昧的异响。
她踉跄着步子出了卧室,一眼便看到楼梯拐角处的花房。
极致的黑暗里,闪电猛然间砸落,照亮了花房藤椅上抱作一团的影子。
这一刻,谢姝薇的世界彻底坍塌。
她像是直面了世界末日,身后似有洪水猛兽在追,她紧紧闭上眼,疯了一般冲回房间。
慌乱间额头撞上衣柜,猛地摔在了地上。
她顾不上疼痛,哆哆嗦嗦地从抽屉里翻出两颗安眠药,吞下后,扯着被子将自己包裹住。
没关系,就这样吧,就这样睡着。
只当是一场梦魇,一场醒来便会忘却的噩梦。
7
谢姝薇在药物的影响下,睡了极沉的一觉。
醒来时,额头已经包扎好。
贺宴辞正一动不动的半跪在床边,紧紧牵着她的手,眼下一圈暗色。
“薇薇,你终于醒了!”
贺宴辞将她紧紧箍在怀里:“我错了老婆,我昨晚怕打扰到你,去楼上冲澡,回来就见你躺在地上,是我没照顾好你。”
他言语里的自责不像假的,谢姝薇甚至分不清楚,残留在脑海中的那一幕到底是否真实。
直到她被贺宴辞抱去吃早餐。
去餐厅要经过花房,谢姝薇不想去,执拗的窝在沙发上。
垂落的视线就这样定格在了抱枕后方。
她忽然伸手,扯出来一件玫瑰色的衣服。
她怎么也没想到夏莹夕为了恶心她,竟大胆到如此地步。
贺宴辞正端来一碗小米粥,瓷碗啪一下碎在了地上。
他脸色有些惨白:“不是的薇薇,你听我解释,千万别胡思乱想!”
谢姝薇却无所谓地将那件内衣丢给他:“有什么吗?一件内衣而已。”
她反常的冷淡让贺宴辞生出一抹慌乱。
试图拼凑出合理的谎言:“昨晚……昨晚是夕夕家里的门锁坏了,她在酒吧喝了不少,来我们家借住。”
他似乎在吞吞吐吐的话语里找到了突破口:“没错!一定是夕夕去酒吧带回来的东西!等着,我让她滚过来亲自给你解释!”
半小时后,夏莹夕已经红着眼眶站在了谢姝薇面前。
她刚被贺宴辞吼了一顿,紧紧咬唇的模样别提多委屈。
“抱歉姝薇姐,都是我的错,这是我跟男朋友的东西,他老是喜欢买这些。”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好似要将谢姝薇的心脏凿出一个洞。
夏莹夕见贺宴辞依旧沉着脸站在旁边,竟猛地跪了下来:“姝薇姐,如果你不肯原谅我,那我就给你跪下!是我让你误会了,是我影响了你们的关系。”
贺宴辞眉心微动,见谢姝薇还是面无表情,他忍耐着才没上前扶人,借着打电话的机会离开了客厅。
只是下一秒,夏莹夕却一把拉过谢姝薇的手腕,狠厉道:“姝薇姐,这件内衣可是他买给我的哦,你从来没穿过吧?因为他说过,每次看到你身上的疤痕就会恶心到毫无兴致!”
说完,她扯着谢姝薇的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随之向后倒去,莹白的手臂扎向了先前摔碎的瓷碗片。
“啊!”
贺宴辞闻声赶来时,夏莹夕正肿着半张脸,趴在一片血红里,哭的难以自制:“我都给你跪下道歉了,你怎么还要打我?”
贺宴辞疯了般冲过来,抱起了夏莹夕,吼道:“谢姝薇,都说了是误会,你在干什么?我看你是疯了!”
“我没有。”
谢姝薇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吐出了这几个字,胃里一阵恶心,她摇摇晃晃想要离开。
“我疼,我手上是不是要留疤了?”
夏莹夕却适时哭诉,贺宴辞气急,扬手便将准备离开的谢姝薇推倒在地上:“给我好好待着反省,哪也不准去!”
贺宴辞说完,抱着夏莹夕便往门外冲去。
谢姝薇呆坐在冰凉的地板,听着男人逐渐远去的宠溺:“夕夕乖,我们去医院,我不会让你留疤的,相信我。”
她听到双眼发红,却再也没有一滴眼泪肯流下来。
8
之后的三天,贺宴辞都没回来,别墅门前增加了保镖。
他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惩罚谢姝薇,只让佣人每天尽职传话:“太太,先生让给您备了养胃粥,您吃点。”
这一次,谢姝薇没再像之前那般没有胃口,她默默吃下。
其余时间就呆在这栋别墅里整理东西。
第二天,她在花园里准备了一只大桶,燃烧的火焰吞噬了一封封情书、两人所有的合照,以及各种充满记得美好回忆的情侣款。
谢姝薇静静的看着最后的那捧灰烬,心底不禁溢满酸胀。
眼看着距离婚礼没剩几天了,贺宴辞好像有些莫名的感知,又额外给别墅外加派了保镖。
谢姝薇没有任何表示,她思考片刻,默默发出去一条信息:“纪学长,我已经通过了战地记者选拔,三天后启程,想要麻烦你帮我离开这里。”
很快,对面发来回应:“好,我等你消息。薇薇,祝福你获得新生……”
被关在别墅里的第三天,谢姝薇收到了台里寄来的公务护照,签证也已批好,她将机票订好后,便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她主动给贺宴辞发了条消息:“今天我想出门一趟,听说婚纱好了,想亲自去看看。”
整整三天,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联络。
在贺宴辞看来,谢姝薇无疑是在主动求和示好。
他心里的火早已下去,对于那天推了谢姝薇,也有诸多愧疚,便自然而然地想将此事翻篇。
他发来语音,语气温柔:“宝贝,你想做什么都行,让司机送你去,我只想看到一个开心的贺太太。”
可是,谢姝薇连婚礼都不可能参加,哪还需要什么婚纱呢?
许是贺宴辞授意过,保镖一路跟着谢姝薇去了婚纱馆,谢姝薇借口要一个人进去,下车后却径直进了旁边的珠宝店。
她要取回离开前的最后一样东西。
七年前,贺宴辞曾亲手为她制作了一顶宝石冠冕,镶嵌的钻石便是在这家店预定的。
也是那一次,珠宝店做VIP客户的“时空胶囊”活动,贺宴辞执意要参加。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给未来的两人写了一封信,连同那顶耗资千万的王冠,一起封存在了这家店的收藏库。
当时他们约定,要在未来的婚礼上将两样东西取出,作为他们彼此相爱的见证。
如今七年过去,谢姝薇再次站在了这家店里。
为她服务的客户经理却面露诧异:“贺太太,信件取出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那顶冠冕……”
“贺先生早在两年前便已经取走了,对了,当时还是跟夏莹夕小姐一起来的。大概,是贺先生想给您一个惊喜吧。”
谢姝薇彻底愣住,不禁又觉可笑。
两年?
竟然是两年前吗?
她一直以为贺宴辞跟夏莹夕是近一年才在一起的,原来,他们早在两年前便有了见不得人的关系。
而她,竟像个傻子似的蒙在鼓里那么久……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谢姝薇最终取走了那封信,她回到家时,正好接到台里领导打来的电话。
“姝薇,机票订的怎么样了?那边环境特殊,记得照顾好自己。”
谢姝薇笑了笑:“谢谢领导,机票已经订好了,出发时间在三天以后。”
可她话音刚落。
“什么机票,什么出发时间?薇薇你要去哪?”
贺宴辞说着,快步冲进房间。
9他眉眼间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慌。
谢姝薇倒是冷静的笑了下:“别多想,我只是帮出公务的同事定了张机票。”
贺宴辞这才冷静了些,将人一把扯进怀里:“宝贝,三天后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不准你骗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