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摸着我的头，欣慰道：“不愧是我侄女。”
我伯母翻个白眼，叉腰道：“也不看看谁养的，我侄女自然不会把人当物件，众生平等懂吧。”
伯父看着伯母，目光宠溺。
苏琰眼底的不甘被惊愕取代，挣扎的手渐渐没了动向，只闷生说：“我九岁了。”
于是七岁那年，我为自己寻了哥哥。
春去秋来，一岁又一岁。
苏琰臂膀上的痂脱落，长出新肉。
他用这双手为我制弩、烹鱼、煮银耳羹。
一日，我坐在湖边，苏琰给我讲伯父新编的故事。
书末写，侠士与侠女浪迹江湖。
我问伯母：“什么是侠士？”
伯母盯着苏琰的眼目不转睛：“阿琰这样的便是，可惜瘦了点。”
我伯母抱着我，悄声道：“不愧是我侄女，眼光就是好，玩养成系呢。”
我一脸茫然，伯母看着我笑得狡黠。
花瓣飘落在我的眼眸，我眨眨眼，再睁开，却没了伯母。
只有一袭红裳的苏琰，面色绯红望着我：“大人，该入洞房了。”
4
席间喧闹异常。
酒气混着武人特有的腥膻味。
直灌鼻腔。
九岁的小太监端着美酒，傻笑着嘟囔：“新郎像新娘，新娘像新郎。”
苏琰完美的笑容崩开一丝缝隙。
透出些无措惊慌，仿若被戳破伪装的小鹿。
只望向我的眼，却含了几分探寻猜疑。
我勾唇，捏碎了酒杯：“再说一遍。”
丝竹声歇，满室的喜庆陡然笼上死亡的阴霾。
九岁孩童吓得瘫倒在地，抖如糠秕：“爷爷饶命。”
刘四狠狠踹向那小孩胸腹。
直把人踹到柱子上，后背渗血，口吐酸水。
刘四哆哆嗦嗦，俯身叩首：“大哥，这小崽子不懂事，冲撞大哥，您别生气。”
我随手扯过苏琰手中红帕，慢慢擦拭酒渍。
“上一个，说爷像女子的，已经成了恶狼嘴中餐了。”
刘四额头冷汗如雨，眼中的不忍消逝全无，厉声道：“儿子这就把那不长眼的东西丢出去喂狼。”
眼看刘四的。
我扔下帕子，笑道：“罢了，童言无忌。”
“刷一年马厩吧。”
刘四松了口气，赶忙凑到我身前，递给我一个木盒，讨好地笑：“大哥，送您的。”
我打开，是小臂长的玉钗。
我捏了把苏琰的胳膊，心情愉悦：“都下去吧。”
片刻，屋子里只剩我和苏琰。
苏琰呼吸停滞一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