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暗袋里的名片。

苏杭路89号。这个地址并不远。

出租车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停下。这里不像是会有什么侦探所的地方。

我在楼下徘徊，路灯照出一道细长的影子。一辆黑色轿车从街角慢慢驶来，停在不远处。

我警觉地看了一眼，拐进了楼道。

楼道里没有灯，空气里漂浮着一股霉味。我打开手机照明，找到了89号。门上贴着一张褪色的广告纸，上面印着"验血、配种"几个字。

抬手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正想离开，隔壁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睡衣的老太太探出头来。

“找G&T的吧？”她用浑浊的眼睛打量我。

我点点头。

"早就搬走了。"她说，"前段时间来了好多人找，都吓得我睡不着觉。"

我心里一动："大概什么时候搬的？"

"就上个月吧。"她想了想，"有个女孩来找过，跟你长得还挺像。"

手指下意识攥紧了口袋里的名片。

"您知道他们搬去哪了吗？"

老太太摇头："不过，他们倒是留了个号码。说是有人问起就给。"

我连忙掏出手机，记下那串数字。老太太关上门，楼道里又恢复了寂静。

我拨通电话，却提示是空号。

忽然，楼下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我躲进楼梯拐角的阴影里。心跳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是个男人。他停在89号门前，掏出了一串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

门开了。借着他手机屏幕的光，我看清了那张脸——那个在发布会上问我整容的记者。

他进屋后，我蹑手蹑脚地靠近。

屋里亮起了灯光，隐约传来翻找东西的声音。

我从门缝向里张望。他正站在一张办公桌前，抽屉被翻得一片狼藉。

"找不到？"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吓得险些尖叫，一双手及时捂住了我的嘴。

是霍远峰。

他松开我，推开虚掩的房门。里面的人猛地转身，抽屉里的东西洒落一地。

"霍总。"他的声音发抖。

"交给你的任务，办得不错。"霍远峰说。

我怔住了。原来发布会上那一幕也是他安排的。

"现在可以告诉我，温浅来找过你什么吗？"霍远峰继续问。

那人咬着嘴唇，不说话。

霍远峰掏出支票夹："开个价吧。"

"我真的不知道。"他摇头，"她只是来调查过一个人。"

"谁？"

"我不能说，这是我们行业的规矩。"

"规矩？"霍远峰笑了，"你觉得现在还有规矩可讲吗？"

说完，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查一下他家人的资料。"

对方脸色瞬间惨白。

"是您！"他失声叫道，"是她让我查的！"

我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原来温浅最后调查的人，竟然是霍远峰自己。

5

霍远峰的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下阴晴不定。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个记者瑟缩着靠在办公桌边："就在温小姐失踪前两天，她来找我，要调查您的一切。从十年前开始，全部的履历。"

"她查到了什么？"

"我只知道她拿着资料走后，第二天就不见了。"

霍远峰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说实话！"

记者的脸涨得通红："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只问了一个地址..."

"什么地址？"

"南沙...精神病院..."

霍远峰的手松开了。我看见他的背影明显僵直了一下。

"滚。"他说。

记者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经过我身边时递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我不敢出声，生怕惊动这个显然情绪不稳定的男人。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吗？"他突然开口。

我摇头。

"因为你的眼神，和她一模一样。"他转过身，"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倔强。"

这是夸奖还是警告？我分不清。

"南沙精神病院，是我母亲去世的地方。"他继续说。

我一怔。从没听说过霍远峰还有这样的家事。

"已经十年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现在温浅查到了这里，你说，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也许..."我小心措辞，"她只是想多了解你的过去。"

"不。"他斩钉截铁，"温浅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

说完，他朝门外走去："跟我来。"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他开得很快，像是要甩掉什么。

"去哪？"我问。

"南沙。"

深夜的精神病院格外阴森。保安看到霍远峰的名片，立刻毕恭毕敬地放行。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一个护士迎了上来。

"霍总，您终于来了。"

"她在哪？"

护士转身带路："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