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路,"是我的眼睛。"
我手中的矿灯应声炸裂。黑暗中,那些蓝宝石突然变成瞳孔的形状,每一只都在注视着我。矿洞深处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祖父年轻时的声音在吟诵祝词:"癸酉年卯月寅时,沈氏昭华配享顾氏明渊,以镇龙脉......"
腕间的玉镯突然勒进皮肉,翡翠表面浮现血色篆文。这是我在族谱上见过的冥婚契约,生辰八字竟与我的身份证完全吻合。矿洞石壁上,我和顾明渊的影子正被无数金线缝合在一起,那些丝线另一端连着腐烂的棺椁。
"现在你该明白循环的源头了。"顾明渊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琥珀,里面封印着穿嫁衣的少女,"1937年你本该替我死在矿难里,但祖父篡改了生死簿......"
岩壁突然剥落,露出后面成排的青铜镜。每面镜子都映着不同装扮的我:穿学生装的正在给顾明渊包扎枪伤,穿护士服的跪在战壕里捡他破碎的怀表,穿嫁衣的抱着牌位跳入矿井——而她们的眼角,全都带着那颗泪痣。
镜中人们突然齐声尖叫:"你偷走了我们的轮回!"
无数苍白的手臂穿透镜面,玉镯在撕扯中碎成锋利的刀刃。顾明渊用身体护住我时,那些利刃尽数没入他的后背。鲜血顺着我的指缝滴在怀表墓上,蓝宝石瞳孔开始融化,在坑底汇成发光的银河。
"快走!"他将我推进突然出现的矿车,自己却被镜中伸出的嫁衣红绸缠住脖颈。我疯狂地扳动操纵杆,在矿车坠入黑暗前最后回头,看见所有镜子里的顾明渊都在对我做口型:
"永远别解开契约。"
矿车在永夜中滑行了仿佛一个世纪。当光明重现时,我趴在自己的修复台上,电子钟显示两点零六分。染血的冥婚契约正静静躺在工具箱里,墨迹未干的落款处按着我和顾明渊的血指印。
地下室传来瓷器碎裂声。
我握着契约冲下楼梯,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七个穿不同年代服饰的"我"正在围攻顾明渊,她们手中的凶器都是我修复过的文物:雍正年间的匕首插在他左肩,战国玉玦割开他的动脉,唐代铜镜映出他惨白的笑。
"你们杀不死我。"他徒手折断插在胸口的青铜戈,溅出的血珠在空中组成卦象,"只要她还能流泪......"
我这才发现自己在哭。那些泪滴落在冥婚契约上,化作金粉飘向卦象。顾明渊的伤口开始愈合,而镜子里的"我"们却在急速衰老。最年长的那个突然扑向工作台,抓起我修复用的电烙铁刺向太阳穴。
时空在尖叫声中凝固。
电烙铁距离她的头颅只剩半寸,而我的指尖正触到顾明渊冰冷的唇。他睫毛上凝着血珠,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欢迎来到第139次轮回,我的......"
爆炸声吞没了最后的称谓。
我再次在雨夜惊醒,永安百货的橱窗模特换成了顾明渊。他军装口袋插着带血的白玉兰,怀表链缠着半枚玉镯碎片。当我们的指尖隔着玻璃相触,整条街道的霓虹开始倒流成星子。
这次循环开始于1923年立春。
**第五章:时之茧房**
蚕茧破裂的声音从地下室传来时,我正在用镊子夹取第49颗记忆琥珀。淡蓝色的晶体里封存着顾明渊的锁骨,上面刻着我从未说出口的告白。当琥珀触及玉镯残片,墙壁突然浮现血管状的光路,指引我走向古董店从未存在过的第三层阁楼。
茧房在呼吸。
138个蚕卵状胶囊悬浮在虚空,每个都包裹着微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