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墟折渊

味道。尸体脖颈的勒痕深处，有细小的金箔正在剥落——那是藏在人皮下的微型密码锁。

"别碰那些金箔！"顾明渊的声音带着金属震颤的余韵。他解下怀表按在我掌心，黄铜表壳上突然凸起细密的齿轮纹路，"拿着这个去地下室，密码是民国二十六年三月十八日。"

我被他推进暗门的瞬间，看见他黑色手套裂开细缝。暗红的血珠顺着银表链滴落，在触地的刹那开成妖异的彼岸花。那些花蕊里浮现出无数个重叠的剪影：穿长衫的顾明渊中枪倒在码头，穿西装的顾明渊被塌方的土石掩埋，穿军装的顾明渊在火海中化为焦骨......

暗门在身后轰然闭合。

地下室的空气泛着霉味，成排的樟木箱上贴着褪色的封条。借着手电筒的冷光，我看见箱体表面布满指甲抓挠的痕迹，最深的那道裂缝里卡着半枚蓝宝石领针——和顾明渊佩戴的一模一样。

密码锁转动的刹那，怀表突然发出尖啸。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开始疯狂跳动，镶嵌在十二点位置的蓝宝石迸发出刺目光芒。我下意识抬手遮挡，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在颈间。

顾明渊的血顺着暗门缝隙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诡异的卦象。那些血珠突然倒流回门缝，连同他破碎的怀表零件一起悬浮在半空。我腕间的玉镯开始剧烈震动，翡翠内里浮现出细密的金线，与血珠组成的卦象严丝合缝地重叠。

"沈昭！别碰那个箱子！"

顾明渊的喊声隔着门板传来时，我的指尖已经触到箱内的绸缎。那些绣着缠枝莲的布料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化为飞灰，露出底下成摞的牛皮纸档案。最上方那份贴着我的证件照，日期却是1937年3月18日。

档案袋里滑出半枚翡翠玉镯。

当我的镯子与残镯相碰的刹那，地下室突然开始倾斜。那些樟木箱像被无形的手推倒，泛黄的信件与照片如雪片纷飞。我在漫天飘落的纸页中看见祖父年轻时的脸，他举着火把站在矿洞口，身后是成箱的青铜器——正是此刻堆在古董店仓库里的那批文物。

怀表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哀鸣。

顾明渊撞开暗门的瞬间，整个时空开始坍缩。他的大衣下摆正在化作星尘，而我的裙角却开满血色的曼珠沙华。当我们指尖相触的刹那，玉镯上的金线突然勒进皮肉，将我们的血脉连接成发光的丝络。

"记住，"他的瞳孔里倒映着正在破碎的星空，"下次循环开始时，去永安百货买......"

爆炸的声浪吞没了最后的话语。

我再次在修复台前惊醒，电子钟显示两点零六分。掌心残留着怀表的齿轮压痕，而梳妆镜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血字：永安百货1937。

颤抖着翻开工作日志，最新一页竟浮现出顾明渊的笔迹。那些墨迹像被困在纸中的幽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不要相信3月18日的晚报送..."

窗外传来卖报童的吆喝，声音却像是从深水里传来般模糊。我冲出门的瞬间，黄包车夫的脸突然裂成马赛克状的碎片。怀表在衣袋里发出灼人的温度，指引我穿过虚实交错的街巷。

永安百货的橱窗里，穿着我修复的那件月白旗袍的假人模特，正在朝我眨眼睛。

**第三章：蚀骨年轮**

旗袍模特的玻璃眼珠转动时，我腕间的玉镯正发出蜂鸣。永安百货的霓虹招牌在暴雨中流淌着血色，橱窗倒影里那个穿月白旗袍的"我"，左眼角有一颗泪痣。

"小姐要试这件新到的款式吗？"店员的声音带着老式留声机的杂音。她递来的珐琅胸针上，缠枝莲纹路间藏着极小的德文钢印——正是我上周修复的那枚。

更衣室的镜面突然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