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教室捡的,像你弄丢的那只。"
蝉声最盛的午后,蒋嘉文抱着西瓜撞开302室的门。汗珠顺着少年脖颈滚落,在锁骨窝积成小小的清潭。易夏用汤匙挖着沁凉的瓜瓤,看他用美工刀在瓜皮刻出歪斜的三角函数图。嫣红汁液顺着桌沿滴落,在地板开出转瞬即逝的花。
"这道向量题..."蒋嘉文突然用瓜籽在桌面排布坐标,指尖沾着晶亮的糖水,"是不是像我们骑车经过的十字路口?"易夏的呼吸滞在空调冷风里,看他用西瓜籽摆出两人回家的路线,最亮的黑籽恰巧落在冷饮店的位置——上周五补课晚归时,他用自己的校服裹着红豆冰贴在她发烫的额头。
蝉蜕坠落的黄昏,蒋嘉文翻出珍藏的CD塞进老式音响。德彪西的月光曲淌过蒙尘的音箱,少年握着易夏的手腕在草稿纸上画波函数图像:"看,振幅像不像梧桐叶的影子?"他的小指压着她尾指第二关节,铅笔线随心跳频率颤抖,在纸面洇开细小的毛刺。
期中暴雨突至那日,易夏抱着淋湿的习题册冲进蒋家玄关。蒋母递来的毛巾还带着烘衣机的温度,推开书房门却见蒋嘉文正对着窗外的雨幕发呆。他手边的素描本被雨水浸透,模糊的铅笔画依稀可辨少女垂首解题的轮廓。
"这是..."易夏的指尖悬在画中人的草莓发夹上。蒋嘉文突然合上本子,耳尖红得像沾了石榴汁:"月考要是进前两百,能不能给我画张肖像?"雷声碾过屋檐时,少年攥着碳素笔的手背浮起淡青血管,像暮春藤蔓攀上老墙的纹路。
蝉鸣渐弱的初秋清晨,蒋嘉文举着成绩单冲进302室。晨露沾湿的纸页上,他的名字像早开的金桂缀在第一百七十三位。易夏的祝贺卡在喉咙,猝不及防被少年揽入怀中。他校服上残留的松节油气息混着心跳声震落她发间的橡皮屑,楼道里晨练归来的蒋父轻咳声惊散满室晨曦。
蝉鸣渐稠的午后,易夏抱着作业本穿过长廊。美术教室的百叶窗漏出零星光斑,她驻足时正看见蒋嘉文踮脚取下高处的石膏像。阳光将他轮廓描成半透明的琥珀,脖颈后的小痣在光影间忽隐忽现。
"喂!"林悦突然从转角闪出,指甲上的碎钻刮过易夏怀中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