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银杏烙
美术刀削断炭笔的瞬间,林深听见了那个声音。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九月的银杏叶簌簌落在画板上,他抬头望去,穿着浅青色校服的女生正站在满地金黄里。秋风掀起她鬓角的碎发,露出耳垂上一点朱砂痣,像宣纸上晕开的胭脂。
"同学,这里是美术室后门。"林深将削断的笔尖扫进垃圾桶,在围裙上擦了擦沾满铅灰的手。玻璃窗漏进的阳光恰好照在女生的睫毛上,他看见那些细小的绒毛在光晕里颤动。
"我知道。"女生举起手中泛黄的诗集,书页间夹着几片风干的银杏,"我在找能看见整个天空的地方背诗。"她的声音像是浸过山泉的雨花石,清泠泠地滚进林深心里。
那天下午林深画废了三张速写。炭笔总是不自觉地在空白处勾勒出少女的轮廓——她踮脚去够高处银杏叶时绷直的脚背,转身时裙摆荡开的弧度,还有诵读到"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时突然泛红的眼尾。
直到暮色染透画纸,林深才发现自己竟在素描本上画满了那个陌生女生的侧影。
第二章:铜钱体温
玻璃窗上的冰花漫成敦煌藻井图案时,苏晚晴的咳嗽声惊飞了檐下麻雀。林深隔着画室门数到第七声咳,终于推开门缝:"要不要换热水袋?"
少女蜷在藤椅里,冻青的手指正摩挲着铜钱上的"开元通宝"。她的羊毫笔尖凝着冰碴,宣纸上"夜夜减清辉"的"减"字洇成墨团。
"别过来。"她突然厉声道,却掩不住嗓音里的颤,"会传染......"话音未落就呛出一串咳,腕间红绳在剧烈喘息中松脱,铜钱叮叮当当滚向门口。
林深用画板挡住穿堂风,单膝跪地捡拾铜钱。最远那枚停在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