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夏夜总是浸着苦涩的药香，沈素娥赤着脚踩过晒药场的青石板，裙角扫过晾晒的当归须子，惹得身后药童急急追来："素娥姑娘，温少主说了这些药材要晒足七个时辰......"
话音未落，少女已经攀上药庐后院的青竹墙。月光顺着她鸦青的鬓发流淌，在绣着兰草的衣襟上碎成星星点点的银斑。
她将手指抵在唇边，冲着追来的药童狡黠一笑："嘘——你们少主若是问起，就说我去采夜露了。"
竹影婆娑间忽然传来一声轻笑，素娥还未来得及回头，脚踝便被人轻轻握住。温知新披着月白色的广袖立在墙下，指尖还沾着捣药的玉杵残香。
他仰头望着挂在墙头的少女，眼底映着流萤般的笑意："上个月打翻紫云英，上旬偷喝鹤顶红，今日又要来糟蹋我的当归？"
"谁要偷你的破药材！"素娥踢开他的手，却因动作太大险些栽下来。好险呐，差点栽下去了，就丢脸丢大发了。
温知新慌忙伸手去接，却被少女带着药香的发梢扫过鼻尖。十五岁的少年耳尖瞬间红透，踉跄后退时踩碎了满地月光。
素娥轻巧落地，从怀中摸出个青瓷瓶晃了晃："你闻，昨夜我在萤火虫谷采的露水，混了三年陈的雪莲蕊。
"她突然凑近少年泛红的脸颊，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襟口绣着的忍冬纹，"温少主这般紧张，莫不是怕我摔坏了你的药材？"
温知新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在晾药架上，簌簌落下几片晒干的合欢花。
他别过头去，声音却软下来："戌时三刻萤火最盛，我...我带你去采七月雪。"
更深露重时，素娥趴在温知新背上数他衣领上的合欢花瓣。
少年背着药篓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山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