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的那支正好能拼成完整并蒂莲。
"令尊临终前握着的。"
他忽然用断簪挑开我衣领,冰凉的玉质贴着锁骨游走,"江教授没告诉你?这原本是合卺簪。"
我咬破舌尖才忍住战栗。
父亲咽气时攥着的确实只有半截玉簪,而此刻两支断簪相接处,渐渐沁出暗红色的纹路。
窗外惊雷炸响,傅见深突然将我按在裱画台上。
他的气息拂过颈间那道旧疤:"知道为什么血沁玉格外剔透吗?要活人带着伤..."
古宅断电的瞬间,我摸到他后腰狰狞的疤痕,形状竟与我童年记忆里捅进父亲腹部的匕首柄一模一样。
5.
傅见深开始每夜跪在修复室焚香。
沉香烟气攀着月光爬上横梁时,他总对着碎成八瓣的越窑青瓷碗出神——那是我父亲遇害现场的唯一证物。
"你父亲是坠楼。"
他将香灰撒在瓷片间,"我父亲是吞金。"
我故意让茶针划破手指,血珠滴在玉簪夹层时,红外扫描突然显示内部有折叠的纸片。
傅见深夺走玉簪的动作太快,撞翻了宋代哥窑冰裂纹笔洗。
暴雨就是在这时灌进窗户的。
他湿透的白衬衫下透出后背纹身——竟是沈园全景图,西花厅位置纹着个"亭"字。
我藏在背后的手机还在录音,而他已经握着玉簪贴近我渗血的指尖:"浸月,你其实早就知道..."
修复室的门突然被踹开,傅太太的翡翠镯子磕在门框上,碎成两截染血的明月。
6.
傅太太的钻石胸针抵住我喉结时,傅见深徒手捏住了锋刃。
血滴在明代宣德炉上,混着沉水香的灰烬泛起诡异紫光。
"当年就该让你跟你爸一起死在下水道。"
傅太太的Gucci高跟鞋碾碎翡翠镯子,"这香炉里藏的认罪书,傅见深你找得很辛苦吧?"
我趁机扯开鎏金炉盖,泛黄的纸张上赫然是傅父笔迹:"2003年3月7日,予江云亭注射氰化物..."
后面字迹被血污浸透。
傅见深突然将我拽到身后,他掌心的血染红我腕间平安扣:"母亲,当年您把江叔叔的遗体扔进石灰池时,没发现他攥着的玉簪刻着您闺名吗?"
窗外闪电照亮香炉内壁,那里用簪花小楷刻着——"赠沈佩兰",正是傅太太的本名。
7.
玉簪在超声波清洗仪里发出蜂鸣,夹层中的血书终于显现。
我捏着镊子的手抖得厉害,父亲的字迹刺进瞳孔:"佩兰怀孕三月,沈园地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