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苏晚棠正跪在沉香木地砖上。蒙眼的黑绸浸着雨水,贴在肌肤上像条阴冷的蛇。她听见铜漏滴水声混着更鼓,戌时三刻,恰是雪娘本该承恩的时辰。
"抬头。"
那道声音裹着金戈之气劈面而来,苏晚棠下意识攥紧袖口。黑绸倏然坠落,烛火刺得她睁不开眼。朦胧间只见玄色蟒袍下摆金线翻涌,云头靴踏着烛影逼近,带着塞外风砂的气息。
"侯爷,这是新寻的..."老鸨谄媚的话音戛然而止。鎏金屏风后转出的男子抬手示意,镶碧玺的匕首挑开她襟前系带,寒刃贴住锁骨:"雪娘肩头有朱砂痣。"
苏晚棠盯着地毯上纠缠的蟠龙纹,喉间发紧:"民女苏氏,家中有..."匕首突然下移,挑破杏色肚兜系带。冰凉刀背划过心口,她惊喘着后仰,却被掐住下颌。
烛火跃入凤眸,映出萧执眉间那道淡疤。那是靖南王叛乱时留下的箭伤,此刻随他蹙眉的动作狰狞如蜈蚣:"苏太傅的掌珠?"他嗤笑一声松开手,苏晚棠跌坐在满地烛光里,"陆允修若是知晓..."
"求侯爷垂怜!"她重重叩首,金步摇上的珍珠滚落,在萧执靴边碎成齑粉,"只需三日,待雪娘归来..."喉间突然被掐住,玄色护甲陷入皮肉,迫她仰视那张修罗般的面孔。
"本侯最恨欺瞒。"萧执指尖摩挲她颈间脉搏,毒发时的猩红从眼尾漫开,"不过你这双眼睛..."拇指按上她濡湿的眼睫,"倒像极了漠北的星子。"
骤雨拍打窗棂,苏晚棠忽然想起《璇玑图》上那句"璇玑悬斡晦魄环照"。陆允修曾执她的手在月下解读,如今那只手正握着退婚书,将她的尊严碾作尘泥。
萧执突然甩开她,踉跄着扶住鎏金烛台。烛泪凝成血色琥珀,映出他颈间暴起的青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