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摇头。
妈妈完全不在乎，继续叫卖吆喝：「包子豆浆油条……」
有人说：「来一根油条。」
妈妈熟练的收钱，头也不抬道：「招娣，装油条。」
说完，她脸上出现几秒的怔愣。
我知道，这些事从来都是我做，我不在了，她多少有些不方便。
我一直都是给他们提供便利的女儿。
妈妈有些魂不守舍的装好油条递给客人，便匆匆收了摊。
我有些疑惑，平常不到十点是不会收摊的。
可现在才八点。
妈妈拿出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
可是一天没充过电的二手手机，早就自动关机了。
连续打了几次，都是机械女声提示，让妈妈恼羞成怒：「吴招娣，离家出走还关机！你以为会有人在乎么？你死了都不会有人关心你！」
我知道。
毕竟我已经死了。
妈妈咬着牙，拨通了黑心医生的电话。
「说，吴招娣到底在哪里！她现在出来还能被打的轻一点。」
医生不耐烦的骂道：「我早就说了吴招娣死了，取肾的时候失血过多死了！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趁我还没把你女儿一把火烧了，赶紧来取她的尸体。」
医生顿了顿，嘲讽一笑：「不过你这么恨吴招娣，我一把火烧了你反而会觉得省事吧！」
5
听到这句话，妈妈腿一软，几乎没站住。
她扶着三轮车，才稳住了身体，几个包子连带着豆浆被打翻在地。
我只觉得可惜。
这包子和豆浆，我从来都没吃过。
这些东西只有吴耀祖能吃，我的早餐只有前一晚吴耀祖吃剩的剩饭。
我砸吧砸吧嘴，不知道灵魂是否有味觉？
妈妈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
她挣扎着站起来，脸色苍白：「怎么可能！吴招娣身体那么好，几天不吃饭都还能拉得动货，怎么可能挖个肾就死了。」
黑心医生都有些震惊，「我去，我以为我心够黑了，你更是技高一筹啊。」
他懒得和妈妈多说，不耐烦的又骂了句：「信不信随你，今天中午前不过来我就一把火给烧了，我看她可怜，火化就不收钱了，骨灰到时候就给她撒大海了，免得被你这老不死的糟蹋。」
我听得五味杂陈。
贩卖器官的医生都觉得我可怜。
而我的母亲呢？她直到现在都还是觉得我在骗她。
「骗子！你就是和吴招娣一伙的，你是不是想把钱要回去？我告诉你，那二十万是我耀祖的，谁也拿不走！」妈妈怒气冲冲地挂断电话。
她蹬着三轮车就走了，没有发现王大婶再旁边惊恐的表情。
回到家，吴耀祖还睡的和猪一样。
妈妈不知在想什么，放东西的声音有些大。
吴耀祖睡眼惺忪的骂道：「死老太婆，你有病啊，老子要睡觉。」
妈妈赶忙扯出一抹笑，给她的心肝宝贝掖被子，「对不起乖儿子，都是妈妈不好。」
我也笑了。
平常我想睡个懒觉，妈妈就揪着我头发一顿打。
她说：「女人睡那么多觉干什么？还不快出去给你弟弟赚钱！」
我白天打零工，晚上做家务，凌晨还得卖早餐，没有一天睡好过。
就因为我是女儿。
可吴耀祖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现在吴耀祖被吵醒，直接踹了她一脚，「滚出去！」
妈妈一把老骨头被踹到在地，但她好像感受不到痛一样。
平常这时候，她都会夸一句：「乖儿子力气真大。」
但今天却一改往常，她什么都没说。
她关上门后，走到爸爸面前，面上满是愁苦烦闷，
「老吴，我今天接到电话，说招娣死了。」
爸爸抽烟的动作一顿，翻了个白眼：「我当时打那么狠都没死，招娣是个贱皮子，耐打，挖个肾多大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