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快看财经频道！"实习生惊惶的呼喊刺破修复室寂静。
直播画面里，裴砚的沉香佛珠缠在宋清窈雪腕，薄唇几乎吻上她耳坠的翡翠水滴。
"裴宋联姻重组古玩市场"的弹幕疯狂刷屏，我盯着手中裂开的汝窑盏——去年他赠我的生辰礼正映着直播里交缠的身影。
"珐琅瓶补釉......"我颤声问，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清窈说苏富比有宣德炉。"
他漫不经心的回答让我攥紧瓷片，鲜血顺着康熙钴料绘就的海浪纹滴落，在官微评论区打出未发送的"十年前废墟里你说会永远......"
1、
我对着镜子将最后一缕碎发别进珍珠夹，耳垂上那粒月光石在暮色中泛着幽蓝。
这是裴砚去年在苏富比拍下的生辰礼，他说像极了我修复汝窑天青釉时眼底的碎光。
手机在黄花梨案几上第三次震动，锁屏跳出航班动态提醒。
CA933即将降落戴高乐机场，距离我发送的"今年长寿面里卧了双黄蛋"已经过去七小时。
"沈老师，快看财经频道！"实习生突然弹来视频，镜头正扫过巴黎大皇宫拍卖厅。
裴砚的沉香木佛珠缠在冷白腕间，侧头时薄唇几乎贴上宋清窈耳坠的翡翠水滴。
弹幕疯狂刷过#檀香佛子玉观音#的热搜词条，记者画外音亢奋得刺耳："裴宋两家联姻将重组古玩市场......"
2、
青瓷盏在掌心裂开细纹，去年修复明代霁蓝釉时划破的旧伤突然刺痛。
我颤抖着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背景音里有拍卖槌沉闷的敲击声。
"在忙。"他的声音裹着大吉岭茶香，那是宋清窈惯用的熏香。
"珐琅瓶的补釉......"
"这种小事还要问我？"那边传来纸张翻动声，"清窈说苏富比有件宣德炉......"
我盯着直播画面里他抚过宋清窈后颈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汝窑盏的冰裂纹："你答应过今天......"
"知意。"他突然放轻的语调让我浑身血液凝固，十年前孤儿院坍塌时他捂住我眼睛的手也这样凉，"赝品最忌贪心。"
3、
电话挂断的忙音中，电视里开始回放三年前的慈善晚宴。
宋清窈月白旗袍上的缠枝莲纹在闪光灯下流淌，而我站在阴影里捧着她的貂绒披肩。
那晚裴砚拍下整场拍卖品，却让我戴着口罩以助理身份去刷卡。
雨开始砸在故宫红墙外的梧桐叶上，长寿面在钧窑碗里凝成冷腻的面坨。
我鬼使神差地点开加密相册，十年前的监控截图里，十五岁的裴砚抱着流血的我冲出废墟，腕间佛珠染得猩红。
手机突然弹出特别关注提醒，裴氏集团官微发布了九宫格。
最后那张黑白照里，宋清窈无名指上的翡翠戒圈正抵着裴砚心口，配文是宋徽宗瘦金体写的"永以为好"。
窗外的雷声震碎了博古架上的成化斗彩鸡缸杯，碎瓷飞溅过我们第一次接吻时倚过的多宝阁。
我徒手去抓那些五百年前的釉彩，鲜血顺着孔雀蓝缠枝纹滴在官微评论区，打出一行尚未发送的"当年救我时你说......"
闪电劈亮紫禁城金顶的瞬间，我终于看清监控截图角落。
宋清窈学生证遗落在坍塌的梁木下，而裴砚捡起时，正在给我做人工呼吸的唇还沾着我的血。
4、
我蜷在修复室的黄花梨官帽椅上，左手缠着渗血的纱布。
昨夜抢救回来的成化鸡缸杯残片在无影灯下泛着柔光，孔雀蓝釉层里还嵌着半片我的指甲。
"沈老师，宋小姐来取珐琅瓶。"助理的声音惊得我笔尖一颤，乾隆年间的缠枝莲纹在宣纸上洇出墨痕。
门外高跟鞋敲击金砖地面的声响，与三年前慈善晚宴后台的脚步声完美重叠。
宋清窈葱白指尖抚过珐琅瓶口鎏金螭龙纹，月白真丝袖口滑出半截青玉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