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去哪了？"
方小满盯着教室后墙的"高考倒计时"，红纸被风吹得哗啦响。
他手心还留着昨晚被油锅烫的水泡，现在火辣辣地疼。
"在......在陈晓星家补习。"他声音蚊子哼哼。
"对对！"陈晓星掏出一沓草稿纸，"您看这辅助线......"
老王突然抽了抽鼻子："怎么有股葱花味？"
方小满后背唰地湿透。
陈晓星马尾辫一晃，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老师吃早饭没？自家做的芝麻饼！"
"叮铃铃——"
下课铃救命的响起来。
方小满刚要溜，衣领被陈晓星揪住："快！今天有新顾客！"
夜市入口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车顶积着层灰。
穿花衬衫的胖子蹲在煎饼车前，金链子卡在双下巴里："小兄弟，你这配方卖不卖？"
陈晓星突然挤过来："老板要加盟吗？"她变戏法似的摸出宣传单，"首期加盟费五万，包教包会！"
方小满差点把面糊舀到手上——这宣传单明明是他们昨晚用作业本画的！
胖子眯起眼："小姑娘挺会做生意啊。"他手指头敲着玻璃柜，"不过你们这......"
"卫生许可证在这儿！"陈晓星"啪"地把学生证拍在桌上，"原料都是当天现买，油不过夜！"
方小满偷偷瞄奔驰车，后车窗开了一条缝。
他忽然看见副驾上扔着一根棒球棍，棍头沾着暗红色痕迹，胃里猛地翻腾起来。
"来套最贵的！"胖子甩出一张百元大钞，"多放辣。"
陈晓星舀辣酱的手突然被按住。
方小满抢过瓶子："今天辣椒用完了。"他声音发颤，"给您多放肉松行吗？"
"怂什么？"胖子突然变脸，肥手抓住方小满手腕，"老子就要吃辣！"
油锅"滋啦"爆响，陈晓星突然尖叫："着火啦！"
胖子吓得往后跳，正好撞翻调料架。
十三香粉末扬了他满头满脸，陈晓星拽着方小满就往人群里钻。
"这边！"
陈晓星表哥掀开下水道井盖，"快进去！"
方小满抱着钱箱往下跳，臭水溅到校服裤脚。
陈晓星突然笑出声："你脸上有辣椒酱！"
"你头发沾香菜了！"
井盖上传来"咚咚"脚步声，两人屏住呼吸。
方小满摸到兜里融化的巧克力，掰了一半递过去。
"好甜！"陈晓星咂咂嘴，"比数学老师结婚喜糖还甜！"
手机突然在裤兜震动，是老妈发来的语音："小满，医院说有人垫了医药费......"
方小满猛地抬头，后脑勺撞上水泥管。
陈晓星揉着鼻子假装看蚂蚁，荧光手表在黑暗里一闪一闪。
爬出下水道时，奔驰车早没影了。
陈晓星表哥蹲在煎饼车旁抽烟："你俩惹着虎头帮了？"
方小满突然发现车玻璃上贴着的"VIP卡"被撕了，露出底下歪歪